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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茶,賈薔一行人回到船上。
此時晨霧已經散盡,日出東方,碼頭上船隻彷彿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回到船上後,就見賈璉帶著七八個隨從,極不高興的等在甲板上,見到賈薔一行上來,惱火呵斥道:“你幹什麼去了?”
又見兩個金沙幫幫眾手裡提著早點麵茶,愈發怒道:“好哇!你當來津門是幹什麼來的?是讓你吃喝嫖賭頑樂來的麼?”
賈薔目光清冷幽靜的看著他,直到賈璉閉上嘴後,方道:“我們已經找到了去見西洋番道的門路,現在送李幫主過去瞧病。”
賈璉聞言一滯,隨即羞惱道:“既然你這樣大的能為,那你自己去請就是。走,我們回去繼續高樂。不知好歹……”
“賈璉!”
喝住賈璉後,賈薔皺眉道:“你最好記得你此行的正事。”
賈璉本性裡還是個軟和的,遇到個厲害的,就不敢強硬了,不過勉力撐著道:“這倒是可樂了,你倒說說看我什麼正事?”終究面上掛不住,抱怨了句:“也是奇了,當侄兒的還能直呼叔叔的名諱……”
賈薔不耐道:“早出五服的親戚,就不必拿來說嘴了。你們若拿我當親戚也倒罷了,只是我落難時,未曾見過哪個叔叔大爺來幫我一把,給我一口吃的。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再說這些有什麼意思?至於你的正事……我原是要自己來津門尋醫,是老太太非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一來護送林姑姑南下,二來請西洋番醫一併南下,給林姑祖丈瞧病。是我來相助你,不是我來做這些。所以,請番醫南下是你的事,你最好不要有推卸的心思。”
賈璉聞言一滯,心裡氣個半死,可看著賈薔身後鐵頭、柱子,還有金沙幫四個幫眾,都有亡命之氣,不敢強犟,只能鬱氣道:“那你自己說要去請那番和尚還是番道士去,一事何必勞煩二主?你我彼此都看不慣,乾脆眼不見為淨,豈不更好?”
賈薔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廝,說他壞,扯不上。這貨能為石呆子鳴不平,為此被賈赦打了個半死,可見人性未壞透。
可說他是好人,似也無從談起。女兒出疹時和鮑二媳婦廝混,最終害人一命。明知尤二姐和賈珍有染,依舊接手過來。他不在家時,賈珍造訪尤二姐,他也不在意,還和賈赦的妾侍有染……
總之,說來就是一個荒唐浪蕩且糊塗的公子哥兒。
賈薔不欲多與他理會,只道:“我去仁慈堂請番醫看病,但他多半不會答應隨我們南下。先前老太太讓老爺給了你一張名帖,你去見津門總鎮,勞他出面,強逼番醫隨我們乘船南下……明白了嗎?”
賈璉聞言,抽了抽嘴角,對身後長隨小廝們道了聲:“我們走。”
賈薔在其身後提醒了句:“這幾天仁慈堂不穩,可能要出大亂子,你最好請津門總鎮快一些,遲則生變。”
賈璉聞言頓了頓腳,卻沒回應甚,帶人下了船在碼頭上租了幾匹馬後,揚長而去。
賈薔也不在意,若仁慈堂果真有事,以他的機敏,至少能保全自身。
只是沒想到,等他和李婧帶人將李福抬出船艙,準備下船前往仁慈堂時,卻被紫鵑攔了路,道:“薔二爺,我們姑娘尋你有事。”
……
“林姑姑,你是閨閣小姐,怎好去西洋番人那裡拋頭露面?”
黛玉房中,賈薔皺眉說道。
黛玉沉默稍許,隨即冷笑道:“薔哥兒此行南下本是為你那房裡人而來,原和我不相干。我怎好勞你去為我爹爹延醫問藥?”
賈薔無奈,說事就說事,紅哪門子的眼圈兒……
只是看來,剛才他和賈璉之言,傳到了這位林姑姑耳中。
有些頭疼……
賈薔耐著性子,對這位眸溢靈秀的女孩子正色解釋道:“林姑姑誤會了,若非我想要相助林姑姑一回,先前在榮慶堂就不會說出西洋番醫這回事。之所以提起,本就想給林姑姑提個醒,不必只請中原名醫給姑丈瞧病,也可以尋些西洋番醫,或有奇效也說不定。至於方才同賈璉之言,是因為榮寧二府的當家男子,無一不視我為眼中釘。我若不逼他,此人斷不會拿出名帖去請津門總鎮,那麼一天之內想帶那位醫術高明的番道南下,就不可能。所以只能出此下策,望林姑姑見諒。”
“無緣無故的,你會幫我?不是出了五服的遠親麼……”
黛玉一雙似氤氳著晨露的黑眸,不掩懷疑的看著賈薔問道。
自母親離世後,她性本多疑……
賈薔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