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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銘賀和謝銘章那幾個老人也都在悄悄觀察她,見她根本沒像受傷一樣,都很意外,再看看衛屹之身後一排武將,不禁心存忌憚。謝殊這個臭小子,什麼時候和對頭勾結上的!齊徵這次辦事很靠譜,當夜子時,名單上的人全都被他請來了相府。書房不夠大,謝殊在廳中接待了眾人,足足數十人,幾乎都是謝家遠親。謝殊叫齊徵帶著相府幕僚先避一避,笑道:“今日要與各位親戚說說家常話。”眾人忽然跪了一地。謝殊起身道:“諸位快請起吧,本相被拔除錄尚書事職位,謝家裡只有各位跪地求情,本相謹記在心,感激不盡。”謝子元道:“丞相嚴重了,自古家族內鬥都是損己利人,可惜吾等人微言輕,幫不了丞相。”“不怪你們,是幾位長輩權勢大,其他族人必定也有迫於無奈的,畢竟大晉重視孝道,忤逆長輩可不是好名聲,大多數人為官還需要靠長輩舉薦的。”跪在角落的謝運見她寬容,以頭點地道:“謝運蒙丞相提點才有今日,卻恩將仇報,實在慚愧。”謝殊將他扶起來:“你今日肯來見我就不算恩將仇報了。謝家難得有武官,還望你明辨是非,以後建功立業,也算是對我的回報了。”謝運越發慚愧,連聲稱是。謝殊坐回案後:“我雖然貴為丞相,但認真計較身份,和在座各位沒什麼不同,甚至還不如各位。如今謝家近親人才凋敝,遠親卻是人才濟濟,偏偏掌握家族命脈的就是那些無才無德的近親。今日我只問一句,在座各位可願與我謝殊一起,重振謝家。”眾人驚愕,她的意思是要靠他們這些遠親重建謝家權力中心?這在重視血親關係的世家門閥間可從未有過啊。謝殊再問一遍:“各位可願?”謝子元最先下定決心:“下官誓死追隨丞相。”謝運也道:“誓死追隨丞相。”眾人齊呼:“誓死追隨丞相。”遠親們走後,謝殊去了祠堂。燈火灰暗,謝銘光的牌位如同他生前為人一樣冷肅威嚴。她倒了酒放在牌位前,卻不跪不拜,只是冷眼看著。“八年教導,兩年為相。你叫我求穩求平,保全整個謝家,而如今,謝家就是這麼對我的。若你還在世,會怎麼說呢?是鑑於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殺了這幾個害群之馬?還是任由他們無法無天自取滅亡?你要的是家族長久繁盛,他們卻只求眼前利益,你又何必將這些人的命運都加諸在我一人身上。不過好在這一箭,倒是痛快地刺斷了我記掛的那點養育之恩。”她走近一步,冷笑道:“今日之前我是為了生存做這個丞相,現在我改主意了。你給我的都已被你的族人弄丟了,之後我要自己拿回來。總有一日,我要這隻記得你謝銘光的謝家,整個都匍匐在我這個私生子的腳下。”她端起祭酒仰脖飲盡,轉身出了祠堂。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君說他感受到了大家的熱情,所以走出去一半又走回頭了。不過今天有事,現在都下午了我才更上來,今天只能讓日更君陪伴大家了,大家不要嫌棄他,日更君也是個好騷年,今天還尤為雄壯呢tt四五章冬日的建康終日陰沉沉的,大概這幾日就要落雪,空中總瀰漫著一股溼氣,冷得叫人發抖。王敬之命人在書房裡生起炭火,握著書卷倚在榻上優哉遊哉地看著,正到興頭處,小廝捧著書信進來道:“郎主,相府送了信來。”“哦?”他坐起身來,接過後展開細細讀過,嘆了口氣:“丞相這是來討債了。”說完似乎覺得有趣,他又忍不住哈哈笑了兩聲,而後將信丟在炭火裡燒了。寫封信。”“有報酬麼?”“先記著。”衛屹之笑了一聲:“你在我這兒記著的賬多著呢。”謝殊望著車頂想了想:“有嗎?”“有。”早朝時,桓培聖參了御史中丞一本,說他至今未能徹查挪用軍餉一事,分明是辦事不利,應當另派賢能再查。這時王敬之提議由謝子元暫代御史中丞徹查此事。話是這麼說,其實誰都明白御史臺的事務一旦移交出去,就不可能輕易把權力收回頭了。這就是謝殊寫信向王敬之討的債。她提攜王敬之為太傅,作為回報,如今王敬之幫她舉薦謝子元。皇帝頭大,先是衛家,再是王家,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些世家也都精明的很,沒人希望看到皇族將他們各個擊破。“太傅的提議好是好,但同是謝家人,還是該避避嫌吧。”王敬之道:“之前謝珉謝純二人貪汙一事正是由謝子元親手糾察督辦,可見此人剛正不阿。”皇帝皺著眉不鬆口。衛屹之轉頭朝楊嶠使了個眼色。楊嶠出列道:“陛下,徐州軍營還等著發放軍餉,此事不可再拖,還是趕緊換人徹查吧。”皇帝懊惱地瞪他一眼:“那就這麼辦吧。”謝銘賀看得納悶,不知道王敬之忽然舉薦他家遠親是要做什麼。下朝時,他悄悄對謝俊道:“你去見見這個謝子元,讓他機靈著點,辦事別沒腦子。”謝殊回到府中,朝服都沒來得及換下就去了書房,齊徵已經等候在那裡。“進展如何?”“秉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