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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一路狂奔,好不容易趕到一條河流旁,剛剛支起爐灶,拿出為數不多的獵物,採摘一些野草,再殺幾匹戰馬,正想熬鍋野菜肉湯讓又飢又渴計程車兵們吃上一口飯時,折御勳的兵馬又會莫名其妙地冒出來。
可想而知,這樣的騷擾對一直軍心士氣已降落谷底,而且正在執行戰略撤退的軍隊來說,打擊有多麼嚴重。他想綺仗兵力進行反擊的時候,折御勳卻逃的比誰都快,李光睿哪有可能追著他在草原上繞圈子?
這樣被動的局面是李光睿從小到大從未遇到過的狼狽。他身軀肥胖,隨著大軍日夜急行軍,已經累死了幾匹坐馬,坐馬受不了,他大病中的身子更受不了,再加上承受的的沉重精神打擊,許多貼身將領都看得出,這位節度使大人恐怕已是油盡燈枯,也不知撐不撐得到育州了。
這個時候,楊浩又來了,楊浩的出現使他目前的困境雪上加霜,楊浩不但活著,而且已經回到軍中,帶領他的軍隊與折御勳並肩作戰了。當楊浩的戰旗出現時,對戰鬥意志已幾乎消磨殆盡的李光睿部又是一個嚴重打擊,隨後……張崇巍部也出現了,並且走出現在楊浩的麾下,夏州軍隊的意志徹底崩潰了。
夜晚,開始有士兵悄悄地離開大隊做了逃兵,一開始是一個一個地逃,再後來是一隊一隊地逃,有的逃亡他方,有的投向了敵營,李光睿的六萬兵馬現在只剩下四萬五千,此消彼長之下,楊浩和折御勳的兵力總數卻在不斷增加,完全有能力和他打一場陣地戰了。
可是卑鄙的楊浩和折御勳仍然不肯與他正面決戰,仍然輪番以騷擾戰術一路追著他打、壓著他打,當李光睿趕到額濟乃時,他被迫停了下來對殘部進行整頓,再不讓他們稍做休息,再搞不到一點糧食,恐怕他們是無法趕到石洲了。
額濟乃西去數十里,是原來細封氏部落的駐地,李光睿剛剛駐紮下來,就讓自己的侄兒李繼談領兵一萬趕去細封氏部落的駐地,在他想來,細封氏部落那麼龐大,即便轉移,也不會把老弱婦孺盡皆遷走,如果能在那兒抄到一些糧食總是好的,哪怕是抄回來一些心……緊要關頭,人也一樣可以用來裹腹。
別的將領他已不敢隨意派出去了,這些將領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餘威之下無人敢生異心,再加上各部將領之間也心懷忌憚,他還彈壓得住,一旦讓他們率部離開,天知道他們會不會投向楊浩,或者乾脆,逃之天天?
派走了李繼談,李光睿便一頭倒在了氈毯上,這一路逃亡,他連藥都來不及吃,強撐著走到今天,已是鼻弩之末,這個肥胖多病的老人快要撐不住了。可是就算躺下來,他的大腦仍然在不斷地思考,思考著如何從眼下的絕境中找出一線生機。
“楊浩、折御勳主力盡出,如今正緊緊地追在我的後面,其後方空虛,遺憾的是,我同樣無兵可用,而且……很明顯,楊浩的目的是把我拖死,消滅我的主力,而不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我就算搶回了銀州也無濟於事了。
楊崇辦是三藩中最弱的一環,以繼筠的兵力至少可以和他殺個勢均力敵,一定能牽制住他。本來以為張崇巍殺回本岸去,可以吸引一部分敵軍回收防衛,想不到被他識破,竟爾投了楊浩。繼筠應該已經知道我的計劃了失敗了,這樣的話,他他就不會趕來與我匯合,而是應該退往綏州。
我兒那邊只有一個楊崇訓追著,不會有太大的兇險,當能安全抵達綏州。綏州刺史李不祿沒有那麼大的野心,應能服從幹我兒。眼下真正危險的是我,此地距石州已經不遠,只要讓我搞到一點糧食就能暫時維持,待我到了石州,首先分兵加強石州防禦,使楊浩內外兩軍不得相通,然後迅速調集胄州兵馬攻打夏州。老夫經營夏州三十年,李光岑雖擔著一個大義名聲,對那裡的影響力終究還不及我,只要老夫搶在石州城陷之前奪回夏州,我枷……
李光皋正計劃著逃回育州後如何重拾舊部,再整山河,樂飛雨臉色蒼白地跑了過來:“大人,李繼談枷……似……”,
李光睿霍地一下坐了起來,肥臉一下子繃緊了:“繼談怎樣了?難道吃了楊浩和折御勳的埋伏?”
樂飛雨顫聲道:“大人,李繼談他……他……他降了楊浩了。”
“畜牲,他敢!”
李光睿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只覺一陣天旋地轉,一口鮮血噴將出去,把樂飛雨噴了個滿臉花。
眼見李光睿搖搖欲倒,樂飛雨連忙上前摟抱,李光睿身軀碩大肥胖,他哪裡抱得住,李光睿直挺挺往後一倒,把他瘦小枯乾的身子整個兒壓在了身下,慌得樂飛雨連聲大叫:“快扶住大人,扶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