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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子晃了晃,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光芒,失聲道:“是誰?怎麼會……”
一語未了,他仰面便倒,李繼筠臉色大變,急忙拔刀出鞘,同時往地上伏去,大叫道:“小心,有刺客!”
李繼筠剛剛伏下,前方林中便箭驟如雨,只聽箭矢破空聲不絕,一枝枝羽箭嗖嗖不斷,不斷有人驚呼著中箭例地。
花小流驚慌失措,轉身便跑,剛剛跑出兩步,箭雨便躡足而至,將他射得刺猥一般。
楚雲天大腿中箭,慌慌張張地伏在地上,向一塊大石後爬去,一邊爬一邊憤怒地叫道:“林中怎會伏了這麼多的刺客?我們的探馬都是瞎子不成?”
再往前去,是一道凹型的山嶺,嶺上山林茂密。不過接州軍政要員遠送李繼筠赴京,漫說前方,四面八方方圓數十里的地域內,都要派人仔細布哨防禦的。而且此處距那山嶺密林還有相當遠的一段距離,就算林中有人,也不可能把箭射的這麼遠,所以李繼筠在此止步,準備與李苤祿告別登馬的時候,諸位官員都紛紛圍攏過來,侍衛們卻留在外圍,根本未曾對前方生起戒心。
那林中刺客彷彿攜帶了無數的箭矢似的,利箭穿空,連綿不斷,侍衛們一搶上來便被射倒了一片,侍衛中雖有持盾的武士,可是那種隨身的小圓盾哪能護得自己周全,林中刺客的箭不但能拋射,還能直射,他們只能伏在地上,使小圓盾護住頭背要害,冒著箭雨一點點向前潛進。
“堂兄!堂兄!”
李繼筠一把抓住李苤祿,把他拖向身邊,飛快地挪到路邊一塊大石後面。
“毒,箭上有毒。”
李苤祿只覺胸中麻脹不已,卻無半點痛楚的感覺,心知不妙,急急想去拔掉利箭,可是他現在全身已沒有半點力氣,甚至嘴唇都有了麻木的感覺,他趕緊指著胸口向李繼筠示意。
李繼筠大叫道:“箭上有毒?”
他一把抓住箭桿兒,作勢欲拔,可是他的手一攥緊箭桿,那箭卻“噗”地又深陷了幾分,李苤祿“呃”地一聲,兩眼放出慄人的光芒,死死地瞪向李繼筠,奄奄一息地道:“你……你……”
李繼筠回看了眼亂箭之下人慌馬亂的場面,由於箭雨密集,一時無人能冒著箭雨爬到身邊,但是後邊的侍衛們已迅分向兩翼,藉著山坳邊上的矮樹叢林向前摸去,便扭過頭來,一手放在李苤祿的嘴角,隨時準備掩住他的嘴,臉上露出一絲獰笑道:“堂兄,兵馬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心裡那才踏實。我若一到接州,你便交出兵權的話,兄弟我是決不會出此下策的。”
李苤祿又驚又怒,顫聲道:“你……你殺我,就是為了奪我的兵權?就算你得了綏州,那又如何?你……”你如何抵擋得住楊浩的進攻?”
李繼筠道:“所以,兄弟一直想奪堂兄的兵權,卻始終沒有下手,幸好堂兄的人給我想了一個好辦法,不過我可沒什麼耐性去汴梁臥薪嚐膽,今日遇刺,你死了,我也,死,了,你的兒子會繼任為接州刺史,由他執掌接州,向朝廷輸誠,我這個,死人,則在幕後控制,不是一樣可以達到目的嗎?”
“你……刺客是你安排的人,楊浩……會相信你已死去麼?”
“他信不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朝廷會相信,而且就算朝廷明知我活著,明知接州在我的掌握之中,它也一定會相信。”
李苤祿的心跳越來越快,眼前出始出現一片片七彩的雲團,但是他的意識仍然清醒,他喃喃地道:“如果楊浩抗拒朝廷令諭,執意來如……”
李繼筠滿不在乎地道:“楊浩若有那個膽量,我在不在佞州,他都會來。如果他沒有那個膽量,我在不在,他都不會明看來,我又何必想那麼多呢?”
李苤祿慘然而笑,聰明人費盡多少心機,瞻前顧後,精心策劃,步步推敲,思慮長遠,原來都不值這莽人一箭,世事如此,真是荒謬無比。
楚雲天慘叫道:“這是蛇毒,箭上淬了蛇毒,我的腿……快救人吶。”
吳有道則嚷道:“刺史大人,刺史大人怎樣了?”
李繼筠回頭叫道:“快快救我堂兄,他快要不成了。”
李苤祿真的快要不成了,他的眼睛已漸漸看不清東西,四肢酥軟無力,心跳卻如擂鼓,四周的喊殺慘叫聲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他感覺到李繼筠俯下了身子,貼著他的耳朵,輕輕地說:“我李繼筠不管如何行事,從不覺得有愧於人,唯有堂兄你,這是頭一次。你對我如此忠心,小弟卻這般待你,心中有愧啊。可是……”我真的不想做勾踐……”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