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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浩扶案而起:“範先生,解州府庫的武器、存糧要儘快盤個清楚。還有,傷殘計程車兵要好生安頓下去,就在銀州城中擇地定居,大戰之後,城中有許多孤寡的婦人,可由鄉老長輩盡力撮合,讓他們男女俱有所依,已不能做些營生維持生計的,由各巷各里的鄉官保正們負責照料,此事事關我蘆州軍的忠心與士氣,且莫大意。”
營田使範思棋與負責民政的秦江、盧雨軒、席初雲等幾位官員正圍著一樁書案勾勾畫畫地議著事情,聞言忙答應一聲:“太尉儘管放心,此事下官已然安排下去,稍後還要親自過問。”這時葉大少臂上架了一頭鷹興沖沖地闖了進來:“太尉,東京密信。”
廳中正在忙碌的人都抬起頭向楊浩望來,楊浩眉頭一動,急急取下鷹足下竹管,驗過封漆,取出信件,現這封信是用最高機別的軍用秘語寫成的,楊浩急忙讓穆羽取來破解秘本,親自伏案逐句破譯,看過之後慢慢直起腰來,臉上露似笑非笑的神氣。
見廳中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在望著他,楊浩哈哈一笑道:“看什麼,有諸多事情待做呢,都用心把手上的事情做好。”說罷向穆羽要過火摺子,迎風一抖,燃起火苗來,將那一片薄綢燒了個乾淨。
此時百餘健騎護著七八輛大車正向銀州北城趕來,前方遠處高聳巍峨的銀州城已赫然在前方一輛車子裡坐著崔大郎,在他手上,也拿著一幅薄薄的絲綢,仔細看了半晌,崔大郎取火來將那絲綢燒盡,喃喃自語道:“這個楊浩,競有這般料事如神的本領?他們……果然起了逃出汴京的心思……”
崔大郎驚歎於楊浩對此事的預見能力,不過注意力主要還是放在這件事將為他所扶持的人能帶來多少好處。崔大郎輕輕叩擊著車中小榻的案板,沉吟半晌,搖頭道:“不過……楊浩百密一疏啊,或者說……他的心還不夠狠。要號召舊唐臣民,那個人未必得活著,要讓舊唐能臣為其所用,那個人更不能活著,有他兒子,足矣。這個惡人,還是我來當吧。”
他的目中露出一絲蕭殺之氣,提起筆來,取一篇絲綢,寫了一份任誰也看不懂的“鬼畫符”小心地塞入一個竹筒,牢牢系在鷹足下。當那蒼鷹展翅飛起時,另一頭雄鷹也自銀州城內衝宵飛起……銀州防禦使府、後來的慶王府,如今已做了楊浩的帥府。
楊浩離開帥府,導他親自任命的銀州判官李一德巡視了一番正在重新進行營建加固的銀州城,見城池正在利用原有的防禦設施進行加固,進展迅,不禁欣然點頭。他四下看看,扭頭對李一德道:“李大人,這兩日諸事過於忙碌,還未來得及去見那個人,如今那人情形如何?”
李一德自知他說的是誰,便笑道:“奉太尉所命,下官一得了手,立即就把他們父子及其所屬全部轉入了我李家深宅,除了安排人手嚴加看管,限制了他們的行動,飲食寢居可都不曾委曲了他們,太尉儘管放心。”
楊浩欣然道:“甚好,折姑娘已經隱約聽說助慶王守城的似的這麼一員漢國大將,也曾向我問起,被我搪塞了過去。雖說劉繼業保了漢國,與麟州老房素無往來,可是他們畢竟是一家人,他的夫人又是府州折帥的胞姐,如果折姑娘知道了,有些事我便不便去做了。”李一德微笑道:“太尉起了愛才之心,想要收伏此人?“不錯!”
李一德喟然一嘆道:“他本麟州楊氏長房長子,可是既扶保了漢國劉氏,便再不與本家往來,忠義無雙啊,這樣一個人,想讓他歸心,難。而且,雖說他與麟州楊家不再往來,卻導折楊兩家有著牢不可分的親戚關係,如果他不肯歸順太尉,如何處置便很是令人頭痛了。”
楊浩心中其實已然有了計較,對楊繼業這員名將,他是打定了心思想要招攬的,不過他也知道想讓此人歸心,不是效仿大耳賊來個三顧茅廬就能解決的,楊繼業就似那義薄雲天的關雲長,曹阿瞞對他不可謂不好,最後還不走過五關斬六將殺回了大哥身邊。
楊繼業並不是一個一條道走到黑的人,記得關於他的記載中,此人也曾因見宋國勢大,勸說過主公棄城投降,以保富貴與性命,可是國主劉繼元不肯,他便誓死護城。直至城破,劉繼元被宋國生擒活捉,派人到猶在捨命死戰的楊繼業面前勸降,他這才棄了兵刃,大哭拜伏,從此歸降了宋朝。
當然,這只是史書記載,楊浩到這時代久了,已經知道不但許多民間傳言面目全非,就是官方的史書,也是矯本朝之過,飾前朝之非,有許多不言不實之處,這些記載是否完全屬實,他也不甚了了。正因如此,他還抱著萬一之希望。
如果楊繼業果真忠義無雙,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