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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軍受到襲擊,千歲死了,千歲死了。”
一個倉惶趕到中軍報告副將高胤死訊的小校驚駭地現中軍大帳前躺了一地的人,趙德昭赫然在內,不止副將死了,原來主將也死了,這一驚真是魂飛魄散,他立即尖叫起來。
聞訊趕來的人越來越多,圍在死屍前面的軍校們臉色煞白,默默不語。副將高胤死了也就死了罷,瓦罐難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前死,可…可趙德昭是皇子、是王爺、是先帝之後啊,他死了,官家那裡豈肯善罷某休?
“什麼事?出了什麼事?”
慕容求醉跌跌撞撞地闖了來,看他現在的模樣,根本就是
一個不會武功的老朽。
“千歲!千歲啊!”
慕容求醉一眼看見趙德昭死不瞑目的模樣,不由呼天搶地的衝上去拖住他捶胸頓足地大哭起來,慕容求醉這廂大哭,那些指揮使、指揮們的臉色卻好看了些,不管如何監軍總算還活著,這主將副將都死了,罟’中最大的官兒就是他慕容監軍,官家雷霆之怒有他扛著,我們這些小官兒就好過多了。
眾將各揣心思,慕容求醉一邊撫屍痛哭,一邊也在暗暗思付:“可惜,沒能找到幾具刺客屍體丟在這兒,總歸不算是天衣無縫,說不得,明日就得把這些人都派上戰場,借晉陽漢軍的刀,滅了他們的口,那才萬無一……
他剛想到運兒,一股巨痛突然像潮水一般在他身體裡蔓延開來,他想站起身,可是雙腿忽然間已完全失去了氣力,他的日光從趙德昭身上慢慢移向自己的胸口,在他胸口,透出一尺多長的劍鋒,鮮血正順著劍鋒一滴一滴地淌到趙德昭的身上。
“你是什麼人?把他抓起來!”
圍在周圍的宋軍眼睜睜看著他們之中的一個士卒非常利落地拔出劍來,毫不猶豫地刺進正蹲在那兒號啕大哭的慕容求醉的脊背,他們看得簡直都要瘋了:今天倒底是怎麼回事兒,他們一輩子也沒打過這樣的糊塗仗,更數見過這麼詭異的事情。
他們立刻拔刀,把那個了瘋了士兵團團圍住,後面計程車兵也都應聲舉起了槍矛。
一劍刺穿慕容求醉胸口計程車兵仍然靜靜地站在那兒,他對四下森然林立的刀槍視若不見,只是低頭靜靜地看著慕容求醉。
慕容求醉弓著身子,像一隻蝦米似的緩緩側倒在趙德昭身邊,艱難地抬起頭,當他看到眼前這個清秀計程車兵時,同樣是一臉的茫然,就像他殺死高胤和趙德昭的時候,他們對他露出的表情:他為什麼要殺我?”
那個士兵靜靜地凝視著他,忽然笑了笑,笑容居然非常的嫵媚。然後他輕輕抬起了手,他的手一抬,四下圍攏著的將校士兵立即警惕地通一步,手中的刀槍卻攥得更緊了。
那個士兵伸手摘去了纓帽,丟在地上。然後扯散了束的布巾,讓那一頭長傾瀉下來,然後,他站直了身子,攏了推自己的頭,擦了擦額頭的泥痕,動作非常優雅,而且帶著十分的女人味兒,靜靜地看著他動作的宋軍將士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士卒,是一個女人。
長的不一定是女人,五官生得這麼俊俏標緻的也不一定是女人,然而眼前這個人,他們幾乎是憑著直覺便已認定:他……是女人,一定是個女人。”
“慕容大人,你不認得我了,是麼?”
慕容求醉微微翕合著嘴唇,他想說話,卻已不出聲音,他的瞳孔正在漸漸地渙散,他看著眼前挺拔地站在那兒的這個士兵,他的身影似乎也像霧一般時聚時散,但是他的聲音慕容求醉還聽的清楚,雖然聽起來忽遠忽近。
“我…是泗洲知府鄧祖揚的女兒!”
鄧秀兒蒼白的臉龐慢慢綻起一抹紅暈,她輕輕抬起頭,優雅地看向環伺周圍的宋兵,朗聲說道:“我殺慕容求醉,是因為……,是他逼死了我的父親,父仇不共戴天!”
慕容求醉感覺到自己最後一絲生命正悄悄從自己身體裡流逝,當他即將陷入永久的黑暗時,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自嘲的念頭:“我設計的殺局,似乎都是很完美的,比如這一次……也是這樣,這一下……總算是天衣無縫了…’”
慕容求醉張著眼睛,吐出了最後一口氣,鄧秀兒看著他斷氣,唇邊逸出一抹美麗動人的笑意。她自袖中緩緩抽出一柄鋒利的匕,又低頭看了眼靜靜地躺在那兒的趙德昭。
趙德昭的爹也是被人害死的,可是我為父親報了仇,他沒有。誰說女兒就一定不如男子?
她像一隻驕傲的天鵝艘揚起了頎長的秀項,慢慢地將匕架在了自己的頸上,緩緩轉身,面向身前已越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