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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楊浩大驚失色,手中酒杯失手落地:“當”地一聲跌得粉碎,他一個箭步躥到李一德面前,扯住他衣領,氣急敗壞地叫道:“你待怎講?銀州……銀州怎樣了?”
李一德又大聲重述一遍,楊浩倒退兩步,面如土色,怔怔半晌,他突然轉身面向趙光義倒頭便倒,聲淚俱下地叫道:“聖上,夏州李光睿與臣一殿稱臣,都是大宋的臣子啊,如今李光睿趁臣奉詔伐漢,襲我後軍,這是目無朝廷、目無綱紀啊,還請聖上為臣作主”
趙光義心中暗笑,卻把酒杯一擲,憤然喝道:“這個李光睿,粗鄙不文,不服教化,膽大包天,竟敢趁朕徵召楊卿討伐漢國之際擅自出兵攻打銀州,眼中還有朕這今天子嗎?真真一個混帳。朕一定要嚴懲這目無君上之輩!楊卿勿慌,朕派大軍隨你回去,定要叫那目無綱紀的李光睿受到應有的懲治。”
楊浩暗暗冷笑:“先施驅虎吞狼之計,再來火中取栗,這趙光義果然陰險。”他趕緊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道:“多謝聖上為臣主持公道,不沁……聖上此番伐漢大軍多是步卒,恐怕遠水難救近渴,臣之所部多是騎卒,來去疾,雖未必敗得了李光睿,總還可以與之周旋一番,減輕銀州城防之壓力,卻不必勞動朝廷大軍了。”
趙光義大義凜然地道:“楊卿這是哪裡話來,這可不是你們二人私人仇怨,李光睿目無朝廷,朕以至尊,焉能置之不理?”
楊浩拱手又拜:“既如此,還請聖上給臣一道討逆的詔書,有聖上討逆詔書在手,臣討伐李光睿就是上合天意下順民心,必能馬到功成。臣之所部遠來漢國,糧秣軍備難以為繼,再請聖上調撥一些箭矢、糧米,臣就感激不盡了。”
趙光義笑吟吟地道:“楊卿勿須驚慌,有朕為你主持公道,李光睿何足道哉?討逆詔書,朕馬上書就,這箭矢,朕送你二十萬枝。至於糧米麼,如今軍前糧米,朕也任你取用。”
“多謝聖上……”楊浩飽含真誠,放聲一呼,趙光義趕緊把話風一轉,又道:“李光睿久據西北,財雄勢厚,愛卿兵力有限,根基淺薄,朕如何放心得下,所以這朝廷大軍,還是要的,愛卿所部多是騎卒,可先行趕回銀州,朕以潘美為帥,統十萬大軍,自後徐行,可為楊卿後盾。”
“這個……”
趙光義目光一冷,凝聲道:“嗯?”
楊浩把牙一咬,硬著頭皮頓道:“臣……遵旨。”
趙光義見他就範,不禁暗自冷笑,他立即回到御討逆詔書,左手邊放著《平晉賦》,右手邊放著《討逆詔》,晉陽城已經平定,西北眼看就要到手,一時間當真是意氣風。
趙光義將《討逆詔》加蓋了玉奎交予楊浩,然後立即命令軍器庫使去調撥箭矢,又令掌書記去點撥糧草付楊浩軍營,同時又命潘美為西征討逆大元帥,持節絨,節制西北諸藩。李漢瓊部、崔彥進部、郭進部隨營聽令共赴銀州,隨即又下令命河北道刺史兼河北西路採訪使王繼恩籌措糧秣供應西征大軍所需。
眾將不知趙光義在慕容求醉等幕僚的策劃下,早就定下了一石二鳥之計,如今見他倉促之間調兵遣將、安排軍需,竟是胸有成竹,頗具章法,不禁暗暗欽佩:“官家雖未必及得先帝東征西殺的一世武功,可是也算難得的一位帥才了!”
折御勳和楊崇刮見此情形,慌忙起身亦向趙光義辭行,理由不外乎是李光睿與他們一向不合,如今他們後方空虛,李光睿統率大軍而來,難保不會對麟府兩州不利,所以請求馬上返回西北駐地。”
趙光義早知他們與楊浩義結金蘭,只當他們是尋個藉口去為楊浩助戰,他知道論兵力李羌睿部在西北最為雄厚,一個楊浩恐怕吃不下他,加上折楊兩藩,才有利於達到兩虎相爭的效果,於是很痛快地就答應下來。
待得三藩慌慌張張退出行營,潘美、李漢瓊等幾位奉詔的將領也匆忙回營準備,趙光義興致不減,與其餘諸將仍然杯籌交錯,又飲了三巡酒,這才意猶未盡地散了酒席,返回自己的寢帳。
回到寢帳之後,趙光義捧著一杯鏟茶,卻犯起了核計:天從人願,漢國才剛剛平定,一統西北的機會就到了。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預定計劃展,實在完美。
在趙光義心中,如果一定要他在李光睿和楊浩之間做一個選擇,他更願意選擇李光睿,李光睿再如何件傲不馴,但是他的一舉一動趙光義覺得自己是看得透的,而楊浩……這個人太捉磨不定了,這樣的人最是危險,任何一個至高無上的掌權者都不喜歡有這樣一個屬下。
然而如果有一個機會,能把李光睿和楊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