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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自己給自己定下的規矩和道德底限,那這人雖是潑皮,卻絕不是一個小人、爛人,比起那徐穆塵、柳十一之流真是不知高尚了多少。如今他們既有難,不妨幫他們一把,同時自己在這霸州城裡人單勢孤,正可藉助他們的力量。這些潑皮整日在街巷間胡渾,城狐社鼠之流,能量其實大得很。
想到這裡,丁浩立即轉過柳樹,向三人拱手一笑道:“三位小兄弟,你們的話我剛才都聽在耳中。你們的難處,我也瞭解了。對三位小兄弟,丁某真是欽佩的很。”
彎刀小六登時紅了臉,惱道:“你來說甚麼風涼話,我們只不過是人人瞧不起的潑皮混混,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的小人,你堂堂丁家管事,連驅馬趕車都不屑用我這樣的人,還說甚麼欽佩的很。”
丁浩正容道:“這話就差了,三位身處卑汙,卻自有堅持,說實話,如果我淪落到這一步,能不能還守這些規矩,也是自問不知。劉備織蓆販履、張飛殺豬賣肉,關雲長還沿街叫賣做過小買賣呢,仗義每多屠狗輩,無良總是讀書人,三位何必如此自鄙?”
大頭聽了喜道:“丁管事莫非是算命的出身,你怎知道我原是個屠狗賣肉的?我爹活著的時候,正是靠賣狗肉過活的。”
“大頭閉嘴!”彎刀小六沒好氣地罵了腦筋缺根弦的大頭一句,上下打量丁浩一番,臉色緩和了些:“你誇上天去,我們還是不入流的小潑皮,比不得劉關張那樣的大英雄。看在柳婆婆面上,我們也不與你為難了,不過你卻要小心,那僱主說不定就要另找人對付你,還在這裡與我們囉嗦什麼?”
丁浩笑道:“正是如此,我才來找你們。”
他從袖中摸出張銀票來,說道:“那人給你五十吊,我給你一百吊。我也不追問那人身份、來路,只等你推了他這樁生意,便來替我做事如何?”
大頭見了更喜,摩拳擦掌地道:“這個使得,你與誰有過節,要讓我們去揍他一頓嗎?是需要打傷了還是打殘了,若是下黑手打悶棍把那對頭弄成殘廢,可是要再加錢的,如果對方人多勢眾,你還是要加錢的。”
彎刀小六在他大頭上狠狠拍了一巴掌,罵道:“叫你閉嘴,還要現眼。”然後抱起雙臂,不冷不熱地看著丁浩,說道:“如果你是要從我們這裡瞭解那僱主的一舉一動,那還是省省吧。我今日拒了人家生意,明日便替你去尋他麻煩,豈不是無恥之極?這件事就是這件事,就算我推了他的生意,也不會變成兩樁事,小六兒不會自欺欺人。”
丁浩正是想讓他們為自己所用,見他一口道破,便退了一步道:“那也罷了,我也不要你們去窺探、為難那僱主,我使這一百吊錢僱你們保我安全,這樣如何?我看這位鐵牛兄弟一身硬功夫極是了得,想必兩位的功夫也不會差了,當能護我周全。”
彎刀小六笑道:“咱們兄弟,人雖窮,志可不短。你要僱我們殺人放火,只要錢出得動了人心,我們也為你去做。但有一條,得在此事之後。我們今日來尋你麻煩,就因有人要為難你,不管你說的多麼好聽,為你去窺探那人動靜也好,反過來保護你周全也罷,這兩樁事不還是一樁事麼?那樣朝三暮四兩面三頭的事,我彎刀小六是絕不會做的?”
丁浩怔了怔,輕嘆道:“小兄弟教訓的是,我比你痴長几歲,卻沒你想的透澈。”他自嘲地一笑,感傷地道:“丁某一直以來身處的環境,便是與人爭權奪利、勾心鬥角,鑽營取巧慣了,只覺得圓滑一些才不吃虧,到如今,胸中一團血氣已淡了、少年崢嶸稜角也磨平了,聽你一番話,真讓我慚愧不已。罷了,這錢你們還是拿去,我也不要你們為我做甚麼事啦。”說著仍將那錢遞過去
彎刀小六臉皮有些漲紅,想起父親病情,有心接錢在手,可是被他這一通贊,倒是有些放不下身段,只得吃吃地道:“我……我們不曾為你做甚麼事,怎好收你的錢?”
丁浩無所謂地笑道:“你們就當是使計從我這裡騙去的好了,你不是說坑蒙拐騙的事也時常做得麼?哈哈……”
彎刀小六更加難為情,訕訕笑道:“可我們……我們著實沒有蒙過你。”
丁浩略略一想想想,忽地笑道:“這也容易。”
他舉起拳頭晃了晃,在彎刀小六胸口輕輕一捶,一旁鐵牛立即瞪起眼睛,攥起缽大的拳頭踏前一步喝道:“你這廝說的好好的,為何動手打人?莫非只會使些下作手段偷襲?”
丁浩就勢把錢往他手裡一塞,微笑道:“打了人,總要有所賠償才是,這樣……天經地義了吧?呵呵……,三位小兄弟,告辭了。”丁浩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