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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只是如今看她神情歡愉,看樣子那樁婚事已經推了?
丁浩暗自尋思著,丁玉落走在前面卻是滿心歡喜,大哥已經對她說過要努力促成丁浩認祖歸宗的事了,她對這個‘二哥’也甚為喜歡。聽大哥說父親已經意動,只要府衙那場官司辦的圓滿,便與丁浩商議,大開宗祠,讓他認祖歸宗,成為丁家的二少爺,丁玉落多日來的鬱悶一掃而空。今日大哥提議兄弟姊妹們先聚一聚,她立即欣然應允,頭一次踏出自己的閨房。
跨過凌架水上的小橋,陸少夫人巧笑嫣然地迎了上來:“玉落,丁管事,來來來,快請入座。”
陸少夫人穿著一襲江南‘天水碧’的翠羅衣,完全的晚唐時期江南貴婦人的打扮,那衣衫是大袖對襟的紗羅衫,小蠻腰低束著曳地長裙,頭髮盤成‘驚鵠髻’,上邊一枝金步搖猶自閃動。大袖羅衫雖領口開的不是甚大,但那欺霜賽雪的酥胸上也淺淺現出一道誘人的溝壑,真是養眼的很。
好在這時大宋剛剛立國,唐本遺風猶在,無人以為稀奇。但是丁浩敬重丁承宗,所以雖是美色當前,淫邪之念固不敢有,便是抱著純欣賞的心態看上兩眼也是不肯的,便急忙把目光垂了下去。
丁玉落是知道自家嫂嫂著衣習慣的,見丁浩拘謹守禮的模樣,心中不由暗笑:“這人,說他是個守禮君子吧,在廣原普濟寺時,卻**人家女子入浴。說他好色無行吧,此時大大方方可以欣賞的機會,他卻如此拘禮。真搞不懂這樣男人的心思。”
“呵呵,丁浩來了,快快請坐,先喝杯茶。”丁承宗不良於行,只是坐在桌旁,笑吟吟地向他招手。丁浩謝了禮,待少夫人、丁玉落都落了座,才在下首打橫坐了,說道:“丁浩只是下人管事,當不起少爺宴請,可少爺有命,又不敢不來。”
丁承宗笑道:“今日不拘身份,你不必顧忌太多,寬心坐了便是。玉落,承業還不曾來?”
丁玉落道:“往廣原送糧之期越來越近,承業正忙著點收計算,一會兒就該過來吧。我讓蘭兒又去催促了。”
丁承宗點點頭道:“咱們先喝茶,等他一會兒。”
丁浩心想:“丁庭訓為我換住房舍,丁承宗今日飲宴、兄弟、妹子全都叫來,卻只我一個管事,這種種舉動……莫非丁老頭兒有意讓我認祖歸宗?”
丁承宗轉首笑道:“丁浩,在想甚麼?”
丁浩連忙道:“哦,沒什麼,我在想城裡那樁事,受大少爺信賴託附,這樁事兒如今還沒有辦妥,所以心神不安。”
丁承宗目中閃過一絲瞭然的神色,卻不點破他的疑慮,呵呵笑道:“這樁事兒若犯了,大不了我丁承宗去頂罪,坐幾年牢了事,不會破家的。反正我是一個廢人,正作用處……”
陸少夫人臉色一變,急道:“官人”
丁承宗擺手止住,為丁浩斟了杯茶,茶水入杯,芳香四溢,丁承宗笑道:“來,這是龍團勝雪,建安的貢茶,你品一品滋味如何。”
丁承宗放下茶壺,微笑道:“當然,這只是最壞的打算。不慮勝,先慮敗,才能臨事不慌啊。真要說到敗,卻也未必,丁浩的法兒若無意外,應可保得我丁安周全。”
丁玉落和陸少夫人都知道丁浩進城所為何圖,卻都不知道他用的什麼妙計,兩雙妙目不禁向他睨去,滿心好奇。丁浩微微笑笑,捧杯抿了口茶,卻不再提起此事。
四人坐在那兒喝茶聊天,兩盞茶盡了,還不見丁承業趕來,丁承宗眉頭一皺,不悅地道:“承業就忙到這般模樣?今日端午,誰來送糧,怎麼還不趕來。”
丁玉落忙道:“我去催催。”她起身走到亭口,就見蘭兒急急走來,不禁說道:“蘭兒來了,怎麼承業沒有同來?”
蘭兒到了亭口,稟告道:“大少爺、少夫人、大小姐,二少爺說有批定購的糧食還未送到,他得去催一催,所以乘車出門了,不能赴大少爺之宴,請婢子替他告個罪。”
丁承宗臉色頓時一沉,丁玉落擔心地看了他一眼,怕他當堂發作,可是丁承宗吁了口氣,按住心頭憤怒,展顏說道:“算了,難得他肯務些正業。他既無暇趕來,咱們便開宴。蘭兒,吩咐下去,菜餚可以送上來了。”
亭角支架上放著一個木盆,盆中水是以菖蒲和艾草煮過的,幾人便用木勺舀水淨了手,不一時菜餚輪番送上,又呈上一盆以黍米摻雜獸肉、板栗、紅棗、赤豆等物的米粽來,四人把酒言歡,剝食米粽,絕口不提丁承業之事。
這一席酒,吃到耳酣眼熱,亭中的風忽然有些陰涼了起來,陸少夫人扶欄望望天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