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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人說著,瞟了徐穆塵一眼,譏笑道:“你這老頭兒倒有意思,自己一身麻煩,還有閒心管這些閒事兒。”
徐穆塵呵呵笑道:“老朽心中無鬼,自然自在坦然。”
那公人“嘿嘿”一笑,不再說話,轉身引著他向前走去,徐穆塵跟在後面,心中暗想:“早聽人說南衙趙光義與趙普素來不和,莫非這南衙的程押司竟是來拖陳觀察後腿,跟趙相公打對臺來的?”
仔細揣摩,竟是越想越對,徐穆塵不禁心中大定,當他舉步走進那間偏僻的小屋,看見丁浩穿著坎肩、滿頭大汗地正奮筆疾書時,徐穆塵心平氣和,就像看著一個忙碌不休卻一事無成的可憐蟲,竟爾啞然失笑……
“徐掌櫃的,你來了。呵呵,這是丁某這段時日整理出來的帳冊,有勞徐掌櫃的過目,若是沒有差錯,就請簽字畫押。”丁浩見了徐穆塵,卻是客客氣氣,彷彿根本沒有看到他臉上挪揄嘲諷的笑容,起身擦了把汗,便把謄寫好的帳冊遞了過去。
徐穆塵傲慢地接過帳冊,走到一旁放在桌上,把長袍一揚,端然坐定,這才取過帳冊開啟觀看。那帳冊開啟,徐穆塵先是一愕,隨即便呵呵地笑了起來。
丁浩站在他旁邊,像個靦腆的小學生似的,很害羞地道:“慚愧,慚愧,丁某的字寫的實在是太醜了些,倒讓徐掌櫃的笑話了。”
徐穆塵再忍不住縱聲大笑起來,實際上丁浩有許多古字並不會寫,好在這是謄寫舊帳,不會的字儘可從上面抄錄,偶爾有幾個錯字,那也無可厚非。只是……像他寫的這麼醜的字,徐穆塵實在是平生頭一次見。
丁浩那手毛筆字寫的是慘不堪言,一行字在白紙上寫下來歪歪扭扭的不成樣子,一開始他還在白紙上自己打了豎格,後來似乎嫌麻煩,這豎線也不畫了,於是那一行行字就像狂風之下的柳枝,忽而飄向左,忽而搖向右,看的人眼暈。
這且不說,而且他寫的字有的字大,有的字小,大字一個足以抵得上三個小字,恐怕只有剛剛讀了三天私塾的學生,才會寫出這樣狗爬一般的字兒來。就是這樣一個不學無術的東西,居然想在帳簿上找他徐穆塵的把柄,豈不是滑天下之稽麼?
他笑,丁浩便也笑。他大笑,丁浩便也大笑,丁浩嘴裡說著慚愧,可那洋洋得意的樣兒,好象能寫得出來字已是天大的本事,哪有半分真的慚愧。徐穆塵笑臉刷地一收,神色一沉,便低頭看起帳簿來,旁邊站著的丁浩他理都不理了。門口兩個衙差見丁浩被人訕成這樣都有些替他難受,丁浩倒是心寬,探頭探腦地看了一陣兒,見徐穆塵專注於帳簿,根本不想理他,便摸了摸鼻子,把手上一灘墨跡抹成了一隻黑鼻子,然後就像一個小丑兒似的回了自己座位,抓起那隻毛筆,咬牙切齒地繼續揮毫潑墨起來。
徐穆塵本不相信丁浩能從帳簿中找出什麼珠絲馬跡,可他怕丁浩在帳簿上做文章,雖然那一手醜字實在難以入眼,他還是逐字逐句看下來,不肯遺露一行。這一本帳簿看完,徐穆塵真是看的頭大如鬥。
字寫的難看,只不過折磨他的眼球罷了。可是這丁浩連措辭造句都不太懂,那時的文字是沒有標點符號的,這一行行歪歪扭扭、忽大忽小、語序時有倒裝的帳簿看下來,看的徐穆塵頭暈目眩。
好不容易看完了,徐穆塵把帳冊往桌上一丟,長長地出了口氣。老天爺,要是那位京裡派來查案的陳觀察每天逼他看三本丁浩寫的帳簿,他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屈打成招”,給他什麼罪名都痛快答應了。
帳冊往桌上一丟,砰地一聲響,那邊正奮筆疾書的丁浩立即抬起頭來,一見徐穆塵正做仰天長嘯狀,連忙把毛筆“叭唧”一丟,欣欣然迎上前道:“徐掌櫃的,丁某這帳,做的可還好麼?”
“哈哈,好,實在是好。”徐穆塵忍俊不禁,連連點頭。
丁浩大為歡喜,搓了搓手,又挺著黑鼻子湊近了問道:“那麼……所記所載,可有不實之處?”
徐穆塵莞爾道:“沒有。”
“哈哈,那就好,這樣的話,就請徐掌櫃的簽字畫押吧。這我就放心了,為了清理這亂七八糟的帳冊,丁某寫的是頭大如鬥啊。”
徐穆塵同情地道:“那是一定的,老朽看的也是頭大如鬥啊。”
丁浩似未聽出嘲諷之意,他興沖沖地捧過筆墨和印油盒子,徐穆塵瞟了他一眼,提起筆來蘸了蘸墨,攤開帳簿便開始逐頁簽名。他左手幾根手指捻翻著帳頁,右手懸腕提筆,在那書頁右下角題著名字,那一手蠅頭小字寫的漂亮。幾十頁的帳冊,徐穆塵懸腕提筆,一氣呵成,翻頁、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