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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懂得斷案子?也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恰巧讓他撞上了吧,這運氣來了,城牆都擋不住。
“阿呆在洹水鎮上為大小姐解圍,把一群潑皮流氓般的捕快給應對的舒舒貼貼,那捕快頭兒還非常熱心地幫著阿呆去當地晁保正家借地方住宿。”
這一回人們不再說三道四了,他們都是老實巴交的莊戶人,最明白任你官清如水,難防吏滑如油的道理。吏比官更難對付,尤其是當捕快的,當捕快的都是些什麼人?那些人本來就是一群潑皮無賴,而且是潑皮無賴中的潑皮無賴。
這些人是得理不饒人,無理講三分,落到他們手裡,管你是誰,胡糾蠻纏一番,保準讓你焦頭爛額。這些痞子一旦橫起來,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回頭哪怕挨老爺一頓板子,在你面前也絕不輸那一口氣的。
可是……丁家的馬撞了人家的車,還傷了人,他們居然痛痛快快地放人走路了,還幫著丁家打點安頓?這真是阿呆得出來的事兒?
緊接著,就沒有車隊的訊息了。訊息再傳來時,中間隔了好幾天,丁老爺已急出了一嘴水泡。這一回,訊息說車隊已經到達霸州城了。那報信兒的繪聲繪色地給莊上的人講,講那大雪如席、狂風咆哮,大車寸步難行時,車隊上的人如何要一鬨而散、各自回家,把聽眾唬得一愣一愣的,心兒都吊得高高的。
然後便學著丁浩的語氣神態,聲色俱厲地指著一個個聽眾的鼻子,把他的話兒一字不落地給重述出來,最後才得意一笑,說出了那雪爬犁的法子。
村子裡的人是從不曾見過一個甚麼洪姓老丐的,再說沒有人比他們更瞭解丁浩了。就算丁浩真是聽一個老乞丐說過這法子,可人的性格、膽識總不會因此而改變吧?他怎麼就忽然變得這麼厲害了?
大家夥兒議論來議論去,最後一個能夠被所有人接受的、讓他們全都覺得既合理又真實的推論結果隆重出籠了:阿呆高燒不退的時候,神魂離體,得到了狐仙點化。
對這些莊戶人來說,這個理由是最不荒唐、最切實可信的。所以他們現在站在這兒等阿呆,很大程度上是想親眼看看,沾了仙氣兒的人是什麼樣子。
“屁的狐仙,一群沒有見識的蠢婦刁民。”丁承業沒好氣地罵了一句,無聊地在堤上走。
“可不是,阿呆有甚麼本事,他也能跟縣尉老爺稱兄道弟?我呸!一定是大小姐使了銀子疏通關係,可她是女人,又不好直接出面與人打交道,這才讓阿呆出面應承,人家是跟咱丁家的銀子稱兄道弟呢,哪是衝他阿呆呀……”
雁九跟在他**後面,笑嘻嘻地道。
“哼!”丁承業憤憤不平地站住了,抻著脖子往地平線上看了看,不滿地道:“這人影兒還沒見著呢,爹就叫我出來接姐姐。至於嘛,要是我去,一定把事兒辦得比姐姐還漂亮。爹真是老糊塗了,他也不想想,百年之後誰給他披麻帶孝,誰給丁家傳宗接代,姐姐她成嗎?”
丁承業得意洋洋地冷笑。
他的大哥丁承宗已經回來了。丁承宗的傷比預料的要嚴重的多,只是事發之後,他深知只有儘快解決糧草問題,才能免致丁家滅門之禍,是以隱瞞了傷情,以免父親牽掛。
他是從馬車上摔下來的,當時強盜突然殺出,他們措手不及,稍作抵擋,丁承宗所御馬車的騾馬受驚,狂馳入荒地,車輪扭在沙地裡翻了車,車輪砸在他的大腿根上,雙腿齊根而斷,連那傳宗接代的物事兒都輾得不成樣子。下體一片血肉模糊,真是慘不忍睹。幸好數九寒天的,用藥又及時,沒有化膿發炎。
他就近找了一處城池,把外傷養的差不多了才往回趕,這條命雖是保住了,可人已成了廢人。丁承業如今可是丁家千頃地裡的一根獨苗苗,丁家的香火,全要靠他傳遞,自然底氣十足。以前他還懼怕姐姐三分,如今他自覺丁家除了老爹,也就只有他才配當這當家主事的人,腰桿兒也就硬的多了。
雁九眉開眼笑地奉迎:“那是,那是,不過大小姐這一番算是保住了咱們丁家,要不然少爺您不也是整天吃不香睡不香的跟著擔驚受怕,以後您可就是丁家的主事人了,這外人給您效力,您還得體貼關懷一番不是,何況大小姐怎麼說也是丁家的人。老爺一直想給大小姐再說門兒親事,以咱們大小姐的品貌身份,嫁得再不濟也是體體面面計程車紳人家。丁家多幾個有錢有勢的親戚,那不就是二少爺您的助力?所以,您對大小姐,也該籠絡著點兒才是。”
“嗯……,這話有理。”
丁承業拍拍他的肩膀:“小九兒啊,你這個老小子,偶爾也能說出句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