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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沒想到這幾個漢人將軍如此無恥,氣得俏臉緋紅,欲要罵人又不知該如何介面。赤忠仍然擺著一副大將軍的派頭,一本正經地咳了一聲,拉著長音又道:“來人吶,把這小妮子給楊欽差送進房子,洗洗涮涮,打扮漂亮些,今晚本將軍還要去鬧洞房的。”
門口的宋兵甲和宋兵乙忍著笑走過來,拖起那少女就走。那少年急了,大叫道:“諶沫兒,放開她,你們這些無恥的漢人,你們要幹什麼都衝我來。”
馬宗強上上下下看了他幾眼,搖頭道:“你恐怕不行……楊欽差未必看得上眼。”
這一下堂上堂下的人都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那少年向他怒目而視,厲聲喝道:“小野可兒是草原上的好漢,既被你們抓了,要殺要剮都不皺一皺眉頭。但是要是誰敢欺侮我的諶沫兒,我野離氏全族與你們從此不死不休!”
李光岑的眼睛突地一亮,立在他身後一直面無表情的木恩神色也微微動了動。赤忠眼中露出一絲笑意,他擺擺手,那兩名宋兵便放開了諶沫兒退到門口,諶沫兒立即走到那少年身邊,與他肩膀挨著肩膀並立於地。
赤忠問道:“你方才說……你叫什麼名字?”
那少年頓地道:“小野可兒。”
李光岑介面道:“党項一族自隋末東遷以來,語言日趨混雜,混用了許多周圍部族的語言。漢人、突厥、契丹等等,契丹族中有‘那可兒’一語,專指貴人的貼身侍衛,党項語中的‘小野可兒’與之意思大致相同,亦指武士、侍衛。這人應該是某位野離氏族大人的貼身侍衛吧。”
那少年聽了把胸膛一挺,傲然冷笑道:“我不是侍衛,而是武士,野離氏最英武的戰士,我的名字就叫小野可兒,我是野離氏族長之子!”
“野離氏族長之子!”眾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這下可逮到大魚了,不過……似乎也惹了大禍了。野離氏在党項八氏中是最兇悍的一族,若非萬不得已,就連夏州拓拔氏輕易都不願去招惹他們,如今捉了他們族長的兒子,這一下……”
眾人紛紛向赤忠望去,此刻在座的人裡面他的軍職是最高的。赤忠臉色微沉,身軀前傾,沉聲問道:“野離氏?你們到這裡來做什麼?”
小野可兒冷笑著反問道:“你們折府可以引兵去攻我族,我們不能來你們府州麼?”
赤忠目光一閃,追問道:“這麼說,你們是要以攻為守,反擊我府州地境了?我來問你,除了你們,還有幾部人馬,準備攻打我們哪些地方?”
小野可兒昂頭不語,赤忠一見,坐直了身子,擺手道:“來人啊,把這小妮子給楊欽差送進房子,洗洗涮涮,打扮漂亮些,今晚本將軍還要去鬧洞房的。”
諶沫兒雙臂一抖,掙開那兩個宋兵的手,大聲道:“你們不用疑神疑鬼的,我們野離氏人光明磊落,若要與你們一戰,我們就不怕讓你們知道。我們想在被你們追得躲進了荒山僻嶺去,吃不得吃,穿不得穿,哪有餘力再來攻府州。這一次,是因為我們的族人到你們府州境內購買藥物返回時,發現許多漢人來蘆河嶺落腳,我們才想來掠些食物、鹽巴……”
赤忠窺她神色不似說謊,沉吟片刻便道:“把他們兩個先押下去,好生看管著,勿要走脫了人。”
待小野可兒二人被押走,赤忠面色凝重地道:“沒想到,咱們剛剛到了這兒,党項人就來招惹是非了,如今咱們捉了野離氏的少族長,此事……恐難善了了。”
楊浩趁機道:“不錯,楊某此來,正為的此事。此地水草豐美,確宜安排這數萬百姓,只是……此地處於李、折、楊三家勢力交界之處,三方一有齷齪,此地首當其衝,這數萬百姓如何能得安定。本官來,就是想看看如何想個萬全之策,以消百姓隱患。”
“這事麼……”赤忠一抬頭,見李光岑坐在一旁,正側耳傾聽楊浩說話,立時便住了嘴。李光岑自幼在吐蕃部族做人質,慣會看人臉色、揣人心事,一瞧赤忠欲言又止,立時明白過來,他微微一笑,起身告辭道:“兩位大人要談論公事,小民可不方便再留下來了,告辭。”
李光岑告辭出來,那一直石雕般立在他身後的木恩仍是面無表情,沉默地跟著他走出去。出了這幢窯洞,只見山谷中還有許多暫在草地上搭了帳篷居住的百姓,帳篷星羅棋佈,猶如草原上一朵朵的蘑菇。
雖然剛剛經歷了党項族人的攻擊,此刻山谷內外卻又已是一片祥和,夕陽下,許多辛勤的百姓正在辛勤地修飾著自己的家園,哪怕只是一個臨時的帳篷,他們也想盡善盡美。
李光岑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