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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徳玄勃然色變,厲聲道:“真是笑話,我們現在距銘固還有多遠?已經不到三百里了,我們帶著五萬百姓,歷盡千辛萬苦,付出幾千將士的性命才走到這兒,你居然告訴本官現在應該掉頭南下,沿著這浮雲山走下去,越往南去,山嶺越高,山脈越寬,數萬百姓根本不能攀山過去,那時我們只能調頭往西走。真是可笑,我們付出這麼大的犧牲好不容易走到這兒,你告訴我現在應該掉頭往回走?我們的車馬已經沒了,糧食所剩無幾,調頭往回走,那麼我們還有多少人能活著走回去?”
楊浩悲哀地看著他,沉重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你程大人一意孤行才造成的,你還來質問我?我知道如今才調頭南下轉而西行,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時機,我們這五萬人,很可能連一半都活不下來,可繼續東去,十死無生。調頭南下。九死一生。我們還有別的選擇麼?”
帳外,不知何時,那些傷兵、都頭、虞侯、指揮們都悄悄圍攏過來。在欽差營帳外圍成一個龐大的黑壓壓的圈子,所有的人都不說話,只是屏息聽著帳中兩位欽差大人的激烈爭吵。
帳中,程徳玄的臉龐脹紅起來。憤怒地道:“你左一個不能,右一個不知道,難道你要本官把這將士百姓都拿去孤注一擲嗎?南下、西向。你只曉得南下西向,你可知道我們現在離哪最近?向東,向東。再向東去二百里,我們就安全了。這個時候調頭南下?愚蠢!愚不可及!楊浩,你不要以為本官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是程世雄的人,而程世雄是折氏門下,西北西南地廣人稀,憑添五**口,自是求之不得。你一味要引他們往西去,就是出自程世雄授意,是不是?你。根本就是折家的人!”
楊浩也惱了,臉紅脖子粗地吼道:“老子是誰並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這五萬老百姓是咱們軟硬兼施地從他們家門裡炕頭上一個個拖來的,咱們許諾的是給他們比在北漢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讓他們去白白送死!這三千五百個兵,既然吃兵糧拿兵餉,戰場喪命馬革裹屍也是理所當然,可是死也要死的值得,外面還有一千個兵,有禁軍、有邊軍,我楊浩不管他們是吃的是趙家的糧還是拿的折家的餉,我只知道,我們並肩作戰過,我們聯手殺敵過。我們是袍澤,我們是兄弟,有活路。就決不能把兄弟往死路上領!”
帳外,哪怕是被斫斷了手腳、射穿了胸膛也不曾落淚計程車兵,此刻卻有許多人悄悄抬起頭唻拭淚。
“混賬、大膽!”帳中程德玄惱羞成女,氣急敗壞地喝道:“你不要妖言惑眾。我是欽差,我的意志,就是官家的意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違抗欽差之命就是違抗聖諭,就是大逆不道,就該禍滅九罪!就……”
楊浩勃然大怒,一時什麼顧忌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他西北投軍,本來為的是謀個官職,以償霸州恩怨,但是這麼多日子下來,眼看著將士們浴血奮戰,他的肩頭不知不覺間便多了一份責任,他不能對不起那麼多袍澤的犧牲,不能讓他們白白死去。
楊浩血氣上湧,豁出去了,他大吼道:“你少拿聖旨壓我,情形不妙時可擇第二路線向南轉西,過黃河遷往延安府,確保百姓安危為重,這是官家親口所言,我楊浩不會跟著你走那條不歸路!”
“本官是欽差正使,豈容得你說三道四?就算本官領著你下地獄,你也得毫不猶豫地跟我下!”
“我不下地獄,誰愛下誰下。”
“你放肆!”
“你放屁。”
“你好大膽!”
“嘿,讓你說著了,人死鳥朝天,不死又一年,怕你怎地。楊某舍了這一身剮,皇帝老子也敢拉下馬,還怕了你這鳥欽差?”
“你……”
“道不同不相為謀,從此你我分道揚鑣,各走各路!楊浩說罷轉身出賬,氣的程德玄張口結舌。
待到了外面,楊浩才見月光下黑壓壓一片人群,都靜悄悄地圍在營帳周圍。楊浩站住,有些慚愧地看著他們,士卒、軍校、差使、指使、都頭、虞侯、指揮……,所有的戰士們,都在看著他,這些將士們不約而同地舉起雙手,向他重重地一抱拳。
楊浩怔了怔,他的眼睛溼潤了,他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慢慢舉起雙手,左手立掌如月,右手握拳如日,拳掌相交,亦向眾兵將重重一抱拳。
左手日,右手月,男兒磊落,一腔熱血。
帳內,程德玄頹然坐到,他不是不明白楊浩所擔心的情形,可是他只能抱著賭徒心理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