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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冬之後的第一聲春雷,一下子把他封閉了許久的心竅都震開了來o
這些具子,先是戰場上的血雨腥風,接著是絕地跋涉的生死掙扎,他以為自己已經麻木、已經淡漠了的。突然又無比鮮明的浮現在他的心頭。
那個有些嘮叼、有些怯懦、一輩子只想守在丁家大院裡,卻對他慈愛萬分的老孃;那個大冬夭的打只狍子,藏在土洞裡等著與他分享,一輩子只想有個女人,活得像個男人的兄弟臊豬兒;那個溫柔純真得像一泓清澈泉水似的羅冬兒””他們的音容笑貌一一浮現在楊浩的腦海裡。就像一柄溫柔的刀,一刀一刀削去了他心頭已經結痴的傷疤,重又流出鮮紅的血來。
徐知府看了眼那報訊的使者。回頭再看楊浩,忽地嚇了一跳:這位乞丐裝的欽差大人,不知何時已雙淚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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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浩與徐知府並騎趕往城外,那丁家的家丁已被先行打發回去了,徐知府令丁家車隊暫在城外等候不必入城,那家丁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不是像上次一樣,又因為什麼事得罪了官府,是以屁也不放一個便急匆匆溜了o
徐知府雖是文官,倒也懂得騎馬,不過他只能騎太平馬,縱馬馳騁是不行的,好在如今還要等扶搖子蒐集草藥,等待葉家車行的車子向這裡集中,一時不急著上路,所以楊浩便陪他慢慢向城外趕。
丁家車隊來的還真是時候,他們現成的車馬,而且都是慣跑長途的。糧食也是早就捆紮好的,楊浩已決定直接將丁家運來的糧食撥一部分運往子午谷,就連丁家的車馬和車伕也都一齊用皇令徵調了。
馬向東城去,堪堪走到一個十字路口,就見一行人緩緩走來,正好堵住了他們的去路。那是一戶人家正在出殯,看那情形應該是個大戶人家,家族人丁也不少,百十口人披麻帶孝,打著招魂幡、一路灑著紙錢。前邊八個大漢抬著一口棺材,棺材前邊一個身披紫色袈裟的僧人,在兩個灰衣僧人的陪同下,唸唸有詞地誦著經。
那一口棺材和百十號送葬的人把路擠得滿滿當當,讓人家退回去是不行的,何況死者為大,官府也不能不遵民俗,徐知府便皺眉道:“楊晉城,要他們快些過去,本府有要事待辦。”
楊晉城正要趨馬上前,楊浩制止道:“算了,咱們的藥材、車子還未集中上來,不差這一時半刻。家有喪事,本已悲痛,不必催促了。”楊浩說著,朝那隊出殯的人仔細看了一眼,這一眼望去登時呆住
漢魏時高僧常著紅色袈裟,唐宋時風俗卻是穿紫色、緋色袈裟,這位僧人穿的就是紫色袈裟,胸前以象牙結鑷,頭戴毗盧帽。只見他慢慢騰騰、一步三搖,口中唸唸有詞,走一步,手中金剛鈴便“叮”地一響。
看他模樣,唇紅齒白,端個俊俏。再披上袈裟,戴上僧帽,儼然便是唐三藏再世,楊浩不禁失聲叫道:“壁宿!”
壁宿被太陽曬得昏沉沉的,正眼也不抬地誦著好不容易背下來的“聽聞解脫咒”,忽地聽人叫起他“俗家”的名字,啊呸!老子根本就不曾出過家,還不是趕鴨子上架……
他趕緊抬起頭來,就見一個叫花子騎開在馬上,旁邊騎馬的人物也各有特色,除了另外兩個形容剽悍的乞丐o還有一個錦衣長髯的文士、皂帽紅袍的巡捕,不禁有些訝異。
楊浩翻身下馬,站在路邊說道:“壁宿,你……你怎麼做了真和尚?我是楊浩啊。”
“ 楊浩?”闢宿大喜,撇下那兩個灰袍僧人便興高采烈地衝譁口小‘“我聽說你做了欽差,你怎麼這副模樣,微服私訪嗎?”
“微服個屁啊”,
楊浩發牢騷道:“甭提了,一路被契丹狗追殺,迫不得已我只好率人轉了方向,這回來,是向廣原徐大人徵糧的。你出家了?”
“我出個屁的家啊。”
壁宿大吐苦水道:“你留下的那些錢本來算計是夠用的,誰想那個庸醫治病沒本事,收診金藥費倒是奇高o他說是甚麼北方戰事吃緊,許多藥材都被官府收購走了所以藥費才貴了幾倍不止,我也不知真假,那時整天趴在杭頭上,只得由他說去o唉,我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就這麼著,等把病治好,藥費診金早把我的錢花光了,倒欠了店家一大筆宿費飯費……”
楊浩看著這位難兄難弟,不信地道:“憑你本事,要弄回點錢來還不容易?”
壁宿瞪起桃花眼道:“容易?容易甚麼?北邊大戰,廣原城裡每天都要查驗戶藉來歷的,我住那店裡巡捕們不知來了多少趟,其中有個竟然是認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