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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很簡拜”
崔大郎侃侃而談道:“任何貨物都有其特定產地,通有無,那就是商賈獲利之源了。宋與契丹並立。當世雙雄,為削弱對方,必互相禁椎,玳瑁、象牙、犀角、銅鐵、**、皮毛、牛羊、馬匹、糧食、布匹、藥材,,無所不禁。
唐末亂世以來,我繼嗣堂的生意便漸漸移向四方偏遠之地,要想挪回來,改做其他行業,絕非一日之功,否則傷筋動骨,元氣大失。禁椎令一下,不知多少靠我們吃飯的人都得砸了飯碗。而且,朝廷重士,對我們商賈必然也大為打壓。”
崔大郎的顧慮源自唐朝以來的政策,唐朝時期商人的政治地位十分卑下,朝廷律法嚴格規定,工商之士不得做官、工商之士不得與士族通婚,唐太宗就曾說:“工商雜色之流,假令術榆儕類只可厚給財物。必不可授官秩,與朝賢君子比肩而立,同坐而食”
商賈其庶民地位還低,庶人服黃,工商雜戶不得服黃,且禁止工商乘馬。商人的私有財產也得不到法律保護,朝廷可以任意沒收。如開元二十二年沒收京兆商人任令方資財六十餘貫。建中三年,“刮富商錢,出萬維者借其餘以供軍大索長安中商賈所有貨,意其不實,則加撰捶。人不勝苦,有縊死者”
朝廷對商賈過於迫害,這樣一來,商賈們必然支援各地藩鎮對大唐朝廷的反叛,翼而獲得一定的社會地位,從此成為藩鎮割據的基礎。結果兩百多年來,一直就是士人輕商,武人重商,而宋一統中原後,實際上抑商的現象遠不及前朝嚴重。但是現在又有誰知道?朝廷重士,已成風氣,天下承平之後,天知道他們會不會沿襲唐律?繼嗣堂一直的作風就是居安思危,他們不會坐等朝廷的政策下來再做反應。況且就算朝廷不抑商,他們有太多的生意涉及南北,一旦兩國對峙,對他們的影響便十分巨大,他們既然判斷南北並立已成定局,就必須得找出一道溝通南北的橋樑來。在他們所想出的辦法中,這個橋樑就是可以起到緩衝作用的西北了。這個分析,倒與楊浩分析蘆州在諸藩中的特殊地位,繼而選擇工商興州有異曲同工之妙。
至於說天下承平,商人的生意才興隆,那也未必。春秋時諸國林立,屏障重要,照理說對商賈是最不得宜的了,而實際上商人當時不但獲利極高,而且社會地位極高。所到之國,該國將相都以禮相待,十分敬重。自唐末五代以來的各方諸候也是如此,蓋因有求於他們罷
。
楊浩緩緩地道:“你們的長老認為,西北之地足以自立,為中原與契丹之緩衝,也是你們商賈通有無之橋樑,所以你們想在那裡扶植一支勢力,可以保護你們,給予你們最大的方便?”
崔大郎頜道:“正是,其實我繼嗣堂早在二十年前就做過這種嘗試,那一次,我們選擇的是麟州楊家,折家立足雲中久矣,未必肯給予我們足夠的方便。何況,雖說我繼嗣學早已不復當初的宗旨,如今純以延續自己為目的,但是長老們還是比較希望能扶持同族,楊家是漢人,折家卻不是。所以長老們更希望由楊家來控制進出西域的門戶,可惜”
他嘆了口氣,苦笑道:“可惜楊家終究沒有那個魄力、沒有那個膽量對抗折家,權衡之下,火山王楊衰還是決定固守麟州一地,與府州媾和共抗夏州,反而翻臉來對付我們。使我計謀功虧一簣,本來長老們已經死了心,不想上天卻降下一個。你來。”
崔大郎露出了微笑:“你根基最淺,正需要我們的幫助;而你與夏州李氏、府州折氏、麟州楊氏都有關係,是他們之中最有展潛力的;尤其重要的是,你創蘆州。為使其立足,所選擇的興州之本是工商,重工重商一至於斯的一方諸侯。實是前所未有,所以長老們對你很是青哦”
楊浩唯有苦笑。
崔大郎又道:“數百年來。吐蕃與回鶻割據於西北和涼州,互相警懾,不通往來,中原往西域去咽喉要道因而終止,一條對我繼嗣堂來,對整個中原來說的重要財富渠道因而關閉。一個閉關自守的統治者,就是我們商賈最大的天敵,你顯然不是這種人。
吐蕃擊敗回鶻,河西、隴右,盡在其手,成為西域霸主之後,西北算是太平了,可是吐蕃人善於作戰卻不善於經營,他們統御西域,結果鬧得西北百業蕭條、一片凋敞。百姓民不聊生,一個愚昧落後的統治者,同樣是我們商賈的天敵,你仍然不是這種人。
吐蕃敗落,羌人崛起後,夏州、折州、府州三分門戶,回鶻、吐蕃等雜居其間,三藩間爭戰不休。三藩與回鶻、吐蕃等族同樣是戰亂不止,頻繁的戰亂不適合我們的生存。最理想的局面,是西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