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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有就這樣提著人頭回來,而是先來到了羅伯特所住房間的視窗正對著的那個樓下的位置,用力揮舞著盛著人頭的巫師袍包袱不停砸向地面。
先是一聲脆響——這是羅蘭裹在頭上的薄冰被砸碎的聲音,隨著悶響便一聲接著一聲。
羅蘭沒有絲毫留手。
他戰士的等級是黑鐵巔峰,就算看上去比較瘦弱,力量也絕對低不到哪去。
再加上羅蘭如同使連枷一般的手法——先是將盛著人頭的包袱在空中轉上幾圈再砸向地面,這種力道就算是堅硬的顱骨也承受不住。
僅用了五秒多一點的時間,灰色的巫師袍便開始大量往外滲血。頃刻間就將整個巫師袍染成了紅袍。
羅蘭“以頭搶地”的聲音絕對不小。至少一樓是聽得見的。
但還不等旅店方反應過來,羅蘭就已經拎著一滴一滴往下滲血的包袱。向樓上的窗戶躍去。
他的目的地是羅伯特的窗戶。在藤蔓的輔助下,羅蘭輕易的就把自己掛在了羅伯特窗戶的外面。
聽著腳下逐漸響起的喧囂聲,羅蘭如同吊死鬼的一樣晃晃悠悠地在天上飄著,冷冷的向下瞄了一眼。
隨後。他便把被血浸透的包袱抖開,露出裡面碎的跟沙拉一樣的腦仁。
沒錯,羅蘭對這個的第一印象便是沙拉——碎骨和豆腐碎一樣的腦漿摻雜著眼珠和鮮血扮成一坨。五彩繽紛。
別說是認出切斯克奧夫了,就算想認出這是“一份”人恐怕都得從眼珠上分析一會。
羅蘭有些噁心的挑了挑眉毛。啟用了最小威力的灰燼新星。
暗紅色的火光一閃而過,這一坨“沙拉”一樣的不明物質便被羅蘭燒焦。凝固成了一團,粘在了巫師袍的兜帽裡面。
然後羅蘭便把它掛在了羅伯特的窗戶外面。
因為那坨巫師的兩顆眼睛都在。不經意的一看,就像是一個面容被燒燬的血袍巫師飄在外面一樣。
這就像是晚上有時候會把自己的衣服當成是一個人一樣。
一個個沉默的黑衣人站在落地窗前或是門後,再或者乾脆就是床邊——有多少人在半睡半醒間會被“它們”嚇得一個激靈,頓時睡意全消?
雖說這種普通幻覺會隨著意志超過十點而永久免疫,但羅蘭完全可以確定,羅伯特的意志屬性絕對不到十點。
“也差不多了……”
羅蘭喃喃道。
羅伯特不是安若思這種從小就在安逸的地方成長起來的巫師。身為一個間諜,他不可能向安若思那樣總能睡得的安安穩穩的。
樓下的喧鬧聲雖然傳到三樓已經不太大了,但對於羅伯特,也已經足夠把他叫起來了。
“也許還得加點料……”
羅蘭臉上浮現出了惡作劇的笑容。
這麼想著,羅蘭在羅伯特房間的窗戶上輕輕敲了敲,便立刻向旁邊退了出去。
果不其然。
還不等羅蘭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就聽到羅伯特的房間裡傳來了一聲極力壓抑的驚呼,隨後無數刀光便立刻憑空浮現,將那個“面容被燒燬的血袍巫師”切成了粉碎。
甚至還不等它落下,一道雷光便從天而降,劈在了它上面。
頓時巫師袍便燃起了熊熊大火,化作灰燼掉落下去。
至於切斯克奧夫的頭顱——早在一開始刀光綻放的時候它就散成了一堆肉泥,被雷一打什麼都找不到了。
真是順利。比預想的還要順利。
羅蘭滿意的點了點頭,聽著羅伯特房間裡傳來的驚魂未定的粗重喘息聲,爬到了隔壁自己的房間。
但就在他的手碰到窗戶的瞬間,他的身體都僵住了。
——窗戶關上了。
因為這家旅店的窗戶是自鎖的,為了防止自己回不來,羅蘭專門把窗戶開啟然後卡死。
……是誰?
吱——
就在這時,窗戶被人從裡面開啟。
羅蘭用手扒著窗沿,抬頭望去。
只見克勞迪婭表情複雜低頭看著自己。尤其是那雙因為剛剛抖開血包袱染滿鮮血的雙手。
“……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
然後兩人便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當中。
就算是羅蘭,突然遇到這種情況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他明明記得自己出門前鎖了門才對……
也就是說,克勞迪婭也是從窗戶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