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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的那種銳利的危機感,而是有殺手向自己緩緩走來的那種壓迫性的恐懼感。
但那恐懼本身的厚度已然堪稱怪異。安格斯感到空氣都因此變得粘稠冰冷,如同在冬夜置身於墓地之上一般。
和敵人的能力有強無關。那絕不是人類能具有的怪異。
就算是再強大的人類,那也只是人類。
但此刻,安格斯卻感受到了一種來自世界本身的絕望。那是就連世界也無法容納的異物。
——若是這種怪物呈現複數的出現,恐怕就連聖羅蘭陛下也對它沒有辦法吧。
唯一的好訊息是,安格斯多少算是早有準備。
在他上衣裡襯的夾層裡,一枚拇指大小的銀色十字架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角落裡閃閃發光,如同訊號燈一般。
這是在四天前,他去領取聖羅蘭的《誡命》的時候,那位有著令人難忘的白金色披肩發的年輕牧師交給他的東西。
“聖羅蘭與你同在,教友。”
那個眼神深邃而蒼老的少年這樣信誓旦旦的對他這樣說道:“聖羅蘭在上,陛下早就看到了你的未來。如果你被惡徒坑害,陷入了邪教徒的陰謀,你只需握著它高呼羅蘭之名,聖羅蘭的恩賜便會到來……你會用到它的,無論早晚。”
而在安格斯接過那個銀色飾品之後,那個青年便憑空消失,彷彿只是安格斯出現了幻覺一般。
在那之後,所有還沒有領到《誡命》的居民非常自然的談論著離開,好像他們只是過來湊個熱鬧。在場的任何人都沒有因此而露出一絲訝異的目光,更沒有人直視安格斯,就好像他們所有人都同時忘記了剛剛被他們熱情的歡迎的領主一樣。
這種程度的異常,足以讓安格斯明白,自己絕對沒有出現幻覺。
可以說,這次會面唯有安格斯一人知道。
也正是因為這樣,安格斯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弟弟,也沒有告訴維嘉大師。
安格斯並不是一個智慧的人,但他這些年至少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任何秘密只要告訴了第二人,那就不能稱為秘密。
而在他握住十字架的瞬間,他立時感受到了聖羅蘭的偉力。他身上的疲勞便立時消失,同時安格斯還感受到了一種之前從未感受過的心靈的平靜。
聖羅蘭與那些偽神是不同的。祂完全不需要聖像這種僅具有儀式性卻沒有絲毫價值的東西。
“我們當要讚頌——”
安格斯的右手扣在了胸口,按著十字架以唯有自己能聽得見的聲音低聲喃喃道。
但就在他開口的瞬間,安格斯便感受到了異狀。
濃烈的敵意從地面升起,薄薄的白色霧氣從他腳下慢慢滲出。薄薄的冰面被人故意踩碎的喀喀聲如幻覺般反覆在安格斯耳邊出現。
下一刻,安格斯看到了可怕的幻象——
他看到荊棘一般的冰刺以奧克利福子爵腳下盛開,如同冰造的海洋一般喀拉喀拉的翻湧著,將自己和維嘉直接貫穿然後撕碎。
而讓他心裡發毛的是,恰巧奧克利福子爵這時停下了之前狂熱的傳道,而是慢慢扭過頭來,用一種懷疑和遺憾交纏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安格斯。
“……但是,你們並不渴望這樣的火焰。”
他咬著自己的嘴唇,萬分痛苦的說道:“你們是貴族,我也是貴族……我願意捨棄貴族的身份,真正的為人民做點實事,但你們為什麼要貪戀這點高於人民的特權,不肯俯下身來迎接這革新世界的火焰呢?”
“等等……你說,高於人民的特權?”
奧克利福的這句話立刻激怒了安格斯子爵。
他嘴角嘲諷般的揚起,湧起的熱血幾乎衝昏了他的頭腦,讓他忘卻了自己此刻的境地。
他忍不住的開口駁斥道:“誰告訴你,貴族就要高人一等了?你的父母嗎?”
奧克利福子爵頓時一愣。
與此同時的,纏繞在安格斯子爵身邊的潮溼陰冷的恐懼感也隨之散去。
但安格斯此刻卻已然顧不上這些。
“所謂貴族,便是身先士卒者——”
安格斯驕傲的說道:“貴族理應衝鋒在戰場的最前線,貴族理應為了人們的願望不惜付出生命,貴族理應為人民而戰——貴族之所以高人一等,是因為他們為人民付出了什麼,帶來了什麼。正是因為人民發自內心的尊敬貴族的品德,敬畏貴族所定的法律,憧憬貴族的生活,人們才能得到進步。”
“將屬於人民的權利和財產還給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