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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年輕的鎮長坐在床上,面容憔悴,神色枯槁。他將雙手扶在頭上,將腦袋深深埋了起來。
要不是知道他的身份,隨便一個人都可能把他當成酒館裡醉酒頹廢破落戶——雖然實際上也差不太多。
想起之前的酒瓶破碎聲給自己帶來的心悸,衛兵終於意識到了眼前之人畢竟是一鎮之長,無論怎麼破落,他都是實實在在的世襲貴族,封地就算比起一般規格的男爵來都相差無二。
於是他也長了個心眼。看鎮長大人的心情似乎不好,於是他很聰明的不進去找罵,而是默默的退後幾步,給手下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便安心躲在了門外。
隨口,他開口問道:“大人,法琳娜大人叫我們來查一個冒充枯萎者的人。有人說他往這邊走了……您有沒有見到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人從窗外路過?”
有那麼一個呼吸的時間,房間裡面毫無動靜。但衛兵並不會因此就松下氣來。
那與其說是忍下了怒氣,反倒不如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果不其然,近乎暴怒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法琳娜的人了不起?我起碼也是你們的鎮長!沒我父親你們這群賤民早就不知道死哪裡去了!黑衣服的人?黑衣服的人我就見過你們!你們的腦子是用來吃屎的嗎?沒看到我之前一直在睡覺嗎?”
那聲音因怒氣滿盈而變得有些沙啞,還一些地方還破了音。可就是這樣既不威猛也不華麗的斥言,卻讓護衛隊長背後的冷汗刷的流了下來。
他終於想了起來,自己是在對什麼樣的一個人說話。
那是實實在在擁有爵位的貴族老爺。和法琳娜這種代行權責的守護者德魯伊不同,這些貴族老爺雖然大多數都沒什麼施法能力,也不能長生不老,可這不影響他們在凡俗的世界中的影響力。
要知道,法琳娜大人甚至都不能隨意的處死他人,而貴族老爺卻可以依靠僅僅賠錢就免去責罰——在卡拉爾人的觀念中,因為頂撞地位高的人而被處死屬於咎由自取,就算身在軍隊也不能享有烈士待遇,他的家人不僅不會得到照顧和優待,甚至還會被別人看不起。
於是一個早就應該被他想起的想法現在才回蕩在他的腦海中:自己這些人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無視鎮長的存在,而把代理性質的領導人——法琳娜當成了自己奉獻忠誠的目標?
“鎮長大人,您消消氣……”
在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才是拉姆真正的主人以後,一層細密的冷汗頓時凝結在護衛隊長和他身後的護衛們的臉上。
連帶著的,就連語氣和聲音都弱了幾分。
“消消氣?然後被你們這群強盜把我最後的財產也搶走?”
有些神經質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在倒灌的寒風中,近乎將四壁引燃的怒火攀附而來。裡頭領主的責罵遠遠還未結束:“我發誓,我一定要吊死你們!處以絞刑!你們這群強盜,小偷!來,進來,我要記住你們的臉!”
這時候進去才是傻子呢。
護衛隊長心中暗罵一句,也不回話,帶著身後的隊伍迅速離開了這裡。
可他們沒看到的是,在他們剛走不久,衣櫃的門緩緩開啟,一個黑袍的纖細身影邁步走出,如同亡者從棺材中醒來。
羅蘭毫不避諱的走到已經斷氣許久的鎮長面前,伸手把他抱起,翻了個面,讓他趴在自己的床上。
然後羅蘭單手將年輕鎮長的腦袋向上抬了抬,右手掏出斬劍——也不用力,只是把斬劍的刃面放在鎮長的脖子的下面。
左手放開,右手輕劃。
隨著脖頸的動脈從前方被割開,就算人已死,就算脖子被劃開鮮血也不再噴湧。可鎮長的血液也迅速而堅定的從中流出,不一會的功夫,以出血點為花蕊,一朵碩大的鮮紅玫瑰就從微微發黃的床鋪上盛開。
等到血液流出大半、出血速度明顯變慢以後,羅蘭用斬劍自後脖頸到後腰輕輕切開這個年輕人的衣物,小心的不劃破他的面板。在衣服被切開以後,羅蘭將斬劍反握小心的切割著屍體的後背,如同拿著一杆畫筆,描繪著一個不斷流血的眼睛。
整個過程沉默而迅速,羅蘭動作間的熟練令人不寒而粟。
“等她看到這個,那個女人就不會這麼安心了吧。”
專心的描繪著那個流血的眼睛的細節,羅蘭喃喃道。
這個圖案是真理與恐怖之神恩佐斯的神徽。作為除眼中有蛇的希格斯以外最接近黃昏種、最能理解黃昏種的威脅、同時也是受黃昏種感染最深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