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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蟲也變得多了些,千山又在榻邊置了一小几,几上一個式樣古樸的香爐。千山告訴柳意之說,香爐之用,不在薰香,而在於晚間往裡頭放一塊兒特製的香料可驅趕蚊蟲。以往,先生便是如此兼顧美景與身體環境所需的。
此時此際,柳意之伏在榻上,不過兩步之外的黑木小几上,香爐蓋兒上一縷香菸嫋嫋升起,清清淡淡的香味在空中瀰漫,直散入了人的心窩。
泡過藥澡後,又服了公儀簡讓千山熬的藥,現下身上也不再灼痛,只是渾身仍舊軟軟的,這種軟而無力之感直滲入了骨子裡,連骨頭都不舒坦,整個人雖說是躺著的,卻想著怎麼動一動,不願讓那種軟的、不適的感覺繼續在骨頭裡潛伏。
柳意之在榻上輾轉反側,愣是不曾睡著。她想起了白日裡,先生將她抱回綠卿小苑後,就和老爺說讓她住進這裡。對於這件事情,她是高興的,畢竟到了這裡,她確然再沒有聽到過別人說什麼話兒了,也沒見到什麼人不屑的臉色,心裡自然寧靜了許多。且要照柳意之的性子,她也著實是不大願意和人打交道的。故而住進綠卿小苑,確然是合她心意的。
只是因著她身子骨兒不好,晚膳並未和先生一起,而是一個人在屏風這邊,慢慢兒地熟悉著。原本千山說柳意之要有什麼換洗的衣物只管讓他拿去給繡春等人,現下為讓柳意之慢慢兒地習慣,變成了每日裡繡春和千山進來送膳食時,柳意之自個兒吩咐繡春。
這般想著,又覺著這邊兒和往日裡有大不同。往日裡都是她睡著了丫鬟給剪燈花兒劃訊息的,待她熟睡之後,方才由丫鬟滅燈。現下則變成了她自個兒睡覺前邊將燈滅了。
柳意之輾轉反側了多時,口有些幹,便想叫繡春或者閒夢起來倒茶,只是話將將才到嘴邊兒又咽了回去。這畢竟已經不是在綠玉館。
柳意之只好自個兒起來傾了一盞茶喝了,又回到榻上,蓋上蠶絲被,睜著眼好些時候,方才闔上眼瞼,不曉得捱到什麼時候兒睡下了。
當天光微微放亮時,熟睡中的柳意之覺得有什麼不對,她感覺自己像是身處荒原,而不遠處則不曉得有個什麼在盯著她。
她渾身寒毛倒豎,不甚舒適地睜開了眼,卻見負手而立的先生身披晨輝淡淡地看著她。先生的發並未像時下的男子那般用個什麼金銀的或是玉的翡翠的冠來束住,只是隨意地將幾縷弄到腦後,使一根月白色的帛帶束住。
晨輝非但披在先生的身上,還灑進了先生的眼裡,讓先生此時的面色看著淡淡的,甚至於有一絲兒慵懶。竟是大異於往日裡溫潤含笑的模樣兒。
柳意之看向先生,又看了看窗子,窗子已經被先生推開。而先生就這般站在彼處。
她有些不曉得是個什麼狀況,便又看向了先生。先生清亮的雙眸看了她半晌,抿了抿唇,方緩聲道:“怎地這早晚了還不起來?”
柳意之愣住,面上迅速地閃過一絲緋紅,眼睛撲閃撲閃的,像是受了驚的貓兒一般,兩隻爪子抓住了被沿。
膚色如雪,偏偏泛起了緋色,如此白裡透紅的模樣就如同那水蜜桃兒一般。
見先生淡淡地立在彼處,柳意之不甚好意思地垂了垂眼瞼:“我,我睡過頭了。”
她的聲音細細的,偏生五官精緻,眼眸中還帶有一絲水色。
“既睡過頭了,還不亡羊補牢,快些起來?”
柳意之臉上更紅了,聲音如蠅:“是。”
她想說,先生,你就這般站在彼處,我要如何起來?她,她,她……光滑細嫩的肌膚柔軟地貼著蠶絲被,溫暖而軟和。是的,她,她是喜歡裸著睡的。
柳意之的神色間有些躲閃,公儀簡看到柳意之越發白裡透紅的臉,便輕飄飄地扔下了一句:“應對遲緩,如此愚鈍,竟也算是難得了。”
然後他抬腳往轉過了屏風,走出了柳意之的這個屏風做出的小隔間。他想起了水蜜桃,恰好昨兒千山出去買了幾個回來,現下還有三兩個放在水晶盤子裡。
待公儀簡一走開,柳意之就連忙在被窩裡將肚兜兒、褲子穿上。因著沒有下人的服侍,她自家不甚熟悉,又在病中沒甚氣力,故頗費了一番氣力才將衣裳穿好。等到要對鏡梳妝的時候兒,柳意之才發現,丫髻、雙環髻什麼的,她壓根兒不會啊。
對著自家從箱子裡搗鼓出來的琉璃鏡子照了照,柳意之咬了咬下唇,也在箱子裡翻出一根嫩綠色的髮帶來,學著先生的樣子也只將一二縷髮絲束在腦後,其餘的皆讓其披散著。
等她終於將自個兒拾掇好出去之後,先生正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