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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吧,有個胖子要死了!”
“噢,要許久許久才能爛掉呢!”
我們讓他住嘴,可他還是喋喋不休:“你們也得死……”
“死就死,死後當天使……”
維亞赫爾說。
“你們?哈哈,你們,還去當天使?!”
他大笑不止,又滔滔不絕地講起死人的事來。
“啊,三天前埋了一個女人,我知道她的經歷,孩子們,聽著我告訴你們……”
他喜歡講女人,而且總是汙言穢語地,不過,他的口氣中有一種思索的味道,所以我們聽得還挺入迷。
“別人問她:”誰放的火?‘“
“她說:”我放的!“
“唉,她幹嗎這麼說呀!上帝保佑,別讓我失眠……”
幾乎每一個躺在墳裡的人的歷史,他都一清二楚。他好像在我們面前開啟了各家各戶的大門,讓我們看看他們都是怎麼生活的。
他能講到天黑,再從天黑講到天明。
可是黃昏剛剛到來,楚爾卡就要走:“我得回家了,要不媽媽會害怕的。誰跟我一起走?”
大家都走了。
雅茲關上門,悶聲悶氣地說:“別了!”
我們回答他,留他在墳地裡總讓我們感到有點不安。
柯斯特羅馬說:“明天咱們再來時,他也許已經死了。”
“雅茲比我們還苦!”
“我們不苦,一點也不苦!”
維亞赫爾反駁著楚爾卡。
是的,流浪街頭,自由自在,何苦之有?相反,我心中常常湧動著一種偉大的感情,我太愛我的夥伴們了,總想為他們做點好事。
不過,街頭的流浪為我在學校的生活造成了麻煩。他們叫我“撿破料的”、“臭要飯的”,還說我身上有垃圾味兒!
我感到莫大的汙辱,因為每次去學校前我都會換上洗得乾乾淨淨的衣服。
上完了3年級,學校獎給我一本福音書、一本克雷洛夫的寓言詩,還有一本《法達·莫爾加那》,還有一張獎狀。
姥爺見到這些獎品,表現出異乎尋常的興奮,他要把書鎖到他自己的箱子裡。
當時,姥姥已經病倒好幾天了,她沒錢,幾乎也沒吃的了,可姥爺還在無休無止地埋怨:“你們把我喝光吃淨了,一點也不給我剩……”
我把書賣了,得了55個戈比,交給了姥姥。
獎狀上我胡亂寫了些字以後才給了姥你,他沒開啟看就珍藏了起來,所以沒有發現我搞的鬼。
結束了學校生活,我又開始了街頭的流浪,春回大地,野外的森林成了我們最好的去處,每天都很晚很晚才回來。
而這樣快活的日子沒持續多久。
繼父被解僱了,人也失蹤了,不知去向。母親和小弟搬回姥爺家,我成了保姆。
姥姥則在城裡一個富商家裡給人家鄉棺材罩上的聖像。
母親乾瘦乾瘦的,幾乎脫了人形;小弟弟也餓成了皮包骨頭,不知名的疾病折磨著他,使他像一隻奄奄一息的小狗。
姥爺摸摸他的頭:“他是吃不上啊,可是我的飼料有限,不夠你們都來吃啊……”
母親靠在牆上,嘆看氣說:“他吃不了多少……”
“是沒多少,可你們幾個沒多少加起來就太可怕了……”
姥爺讓我去背沙子,把小弟弟埋在裡面曬曬太陽。
小弟弟很高興,甜甜地笑。
我馬上就愛上他,好像我的想法他都知道似的。
“死,很容易!你想的應該是活!”
姥爺的吼叫聲從視窗飛起來。
母親咳嗽了很久……我和小弟弟呆在那兒,他看見了遠處的貓或狗就會扭過頭來向我微笑。
噢,這個小傢伙,他是不是已經感覺出我和他待著有點無聊,想跑到街上去?
吃午飯時,姥爺親自喂小孩。小孩吃了幾口之後,他按了按他的肚子,自言自語地說:“飽了沒有?”
黑暗的角落裡傳來母親的聲音:“您不是明明看見他還在伸手要嗎?”
“小孩子,不懂事兒!
吃飽了還要!“
姥爺讓我把孩子遞給母親。母親迎著我站了起來,伸出樹枝一樣的胳膊。
母親成了啞巴,一天一天地躺在床上,慢慢地死去。
最讓我討厭的是姥爺在每天天黑以後都要講到死。他躺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