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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上任,無為軍正是淮西路的轄下,許德厚是莫稽的上司。許德厚到淮西后,特地召見莫稽,見他一表人才,應對得體,心想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怎麼會想到他是一個薄情郎!終覺人才難得,決定再試他一次。於是數月之後,許德厚故意對他的下屬說:“我有一女,頗有才貌,年已及笄,希望能招到一個過門女婿,你們有時間的話,幫我物色一個。”他的下屬都聽說莫司戶青年喪偶,齊聲薦他才品非凡,堪作東床之選。許德厚說道:“他,我也早就屬意了,但少年登第,心高望厚,未必肯到我家做上門女婿。”他的部下立即說:“莫司戶出身寒門,倘能到你家做上門女婿,不啻是蒹葭之倚玉樹,何幸為之?”於是眾人紛紛向莫稽勸的勸說、道的道喜。莫稽如聞綸音,立即應允,欣然說道:“此事若蒙各位玉成,當結草銜環相報。”許德厚又說:“雖承司戶不棄,但下官夫婦鍾愛此女,嬌養成性,所以不捨得出嫁,只怕司戶少年氣概,不相饒讓,或致小有嫌隙,有傷下官夫婦之心。須得預先講過,凡事容耐些,才敢招他為女婿。”那些下屬又立即轉告莫稽,莫稽無不依允。這時他已比不得做窮秀才的時候,用金花彩幣作聘禮,選了吉期,皮鬆骨癢,準備做轉運使的女婿。
到結婚那天,莫稽冠帶齊整、帽插金花、身披紅錦、跨著雕鞍駿馬,兩班鼓樂前導,一路行來。許德厚家門前鋪氈結綵,大吹大擂,等候新女婿上門。拜過了天地、拜過了丈人丈母、又進行了新人的交拜。該是入洞房的時候了,莫稽心中如登九霄雲裡,歡喜不可形容。仰著臉昂然而入,才跨進房門忽然兩邊門側裡走出七八個老婦人、丫環,一個個拿著籬竹細棒,劈頭蓋臉打將下來,把紗帽都打脫了,肩背上棒如雨下,莫稽連聲大喊救命。正在危急時刻,只聽到洞房中傳出嬌滴滴的聲音說:“休要打殺了薄情郎,暫且喚來相見!”眾丫環僕婦這才住手,分別扯耳朵、拉頭髮、拽胳膊、牽衣裳把莫稽拖到新娘面前。莫稽心中還不服,大聲質問:“下官何罪,遭此毒打,你一個名門閨秀,就是這樣對待丈夫的嗎?”誰料新娘子把頭蓋紅巾一掀,紅燭輝映下,床頭坐著的正是被自己推入水中溺斃的亡妻金玉奴,不禁驚懼萬狀,渾身顫抖、臉色蒼白、魂不附體,連叫:“有鬼!”
這時許德厚從外走進來,對莫稽說:“賢婿休疑,這是我在採石江邊上所認的義女。”
莫稽知罪,向許德厚磕頭如搗蒜,許德厚說:“這事老夫沒有什麼意見,只要我的女兒不追究就可以了。”於是莫稽又脆在金玉奴面前侮愧交加,金玉奴唾著他的臉罵道:“薄倖賊!你不記得宋弘的話麼:”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當初你空手到我家做上門女婿,虧得我家資財,讀書延譽,以致成名。我原指望夫榮妻貴,不想你忘恩負義,就不念結髮之情,恩將仇報,將我推落江心。要不是恩爹相救,收為義女。
一定葬身魚腹,那時你別娶新人,於心何忍?我今天有何顏面,再與你完聚!“說著,放聲大哭,千薄倖萬薄倖,罵不住口。後人有詩說:只為團頭號不香,忍因得意棄糟糠,天緣結髮終難解,贏得人呼薄倖郎。
莫稽羞愧萬般,只顧叩頭求恕,經過許德厚的勸解,又搬來許夫人好言慰勉,直到三更時分,金玉奴罵也罵夠了,哭也哭夠了。許德厚說:“雖是舊日夫妻,也算新婚花燭,賢婿誠心悔罪,今後必然不敢輕慢你了。”於是二人方才言歸於好,重敘夫妻之情。
許德厚夫婦待金玉奴就象親生女兒、待莫稽也如真女婿。金玉奴對許德厚夫婦也如親生父母,連莫稽都感動了,把團頭金老大接到官衙,奉養送終。後來許德厚夫婦死時,金玉奴都服重孝,以報他的恩德。莫家與許家世世為通家兄弟,往來不絕。
呂順哥的離奇恩愛
呂順哥的離奇恩愛是由當時動盪的社會環境造成的,她和範希周的生死情結產生於戰亂之中,又因戰亂而離散。然而她守著那一點痴情,終於如願以償,為“願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屬,是前生註定事莫錯過姻緣。”這一句話作了最好的註解。呂順哥受盡了顛沛坎坷的折磨,她和範希同的鴛鏡成雙,再續前緣,為離亂紛擾的南宋殤痕歲月,憑添了一段膾炙人口的佳話。
靖康之難後,宋高宗建都臨安,金兵緊躡其後,乘勢進攻。在建炎四年更深入浙東,進佔臨安(今杭州)。但由於後授不繼,漸成孤軍之勢,就大肆搶掠臨安,火燒臨安北返,也因此被抗金名將韓世忠的區區八千人圍困在鎮江焦山達四十八天之久。可惜朝廷倚仗的是秦檜,冠使往來,加緊與金人議和,同時加緊派員到各州徵收田賦租稅,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