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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清浣寫詩本是為了自己消遣,不料卻被她那慧黠細心的侍女阿萱偷偷抄錄下來,帶到外面炫耀。無意中,這些詩不脛而走,被閩中文人竟相傳抄,吳清浣的詩名也就隨之傳揚開了。才貌雙佳的她,成了閩中貴族公子心中渴慕的一朵鮮花。
然而,吳家父母認為女兒年紀尚小,加上他們也捨不得讓她太早離開自己,便一直未予議婚,使吳清浣成為可望不可及的鏡中花。
明神宗萬曆初年,吳雲卿因治理福州功業顯著,被福建省的三司長官共同保薦,進京加官晉爵。新年伊始,吳雲卿攜帶家眷北上。人逢喜事精神爽,更何況又是春風送暖、鶯飛草長的季節。吳雲卿一家一邊趕路,一邊興致勃勃地賞山觀水,完全沒察覺什麼舟車之勞。陽春三月時,來到江南地界,正值柳絮飄舞,杏花春雨的時節,江南風景秀麗宜人。吳家在淮水上僱了一艘大船,船頭插上“奉旨入京”的紫色小旗,威風凜凜地逆水北上。船到淮安版閘時,停下來等候順行的風,陸陸續續,周圍泊下了大大小小几十艘船,顯得十分熱鬧,而吳家的大船在船群中特別醒目。
泊船無事,吳雲卿與夫人帶了一些僕從上岸遊覽去了。因吳清浣已近及笄之年,待字閨中的大姑娘不能拋頭露面,所以把她和幾個侍女留在了船上。悶在船艙中,閒得無聊,吳清浣便開啟艙窗,迎進一陣陣清爽的河風,心情頓時明朗了許多,她從箱籠中翻出一卷詩書,端坐窗前細細品讀起來。
吳清浣在船艙中的一舉一動本是極平常的,卻不料把一個少年郎撩撥得情思迷亂,那便是鄰舟的年輕公子江文情。原來,吳家船隻的旁邊,泊著一隻商船,貨主是太原的一位江姓絲綢商人,商人的兒子文情,年方十六,年前剛考中了秀才,父親一時高興,來江南進貨時就順便帶上了他,一來讓他領略一番江南春色的秀美,二來也使他增長些見識。當他閒坐船頭讀書時,無意間發現了臨船的吳清浣,那姑娘的舉手投足間,是那樣盪漾著詩一般的韻致,就象春風裡搖曳著的一株薔蔽花。十六歲的少年,春心剛剛萌動,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把他的目光緊緊吸引到臨船姑娘的周圍,他的心也隨著飄了過去。
正在這時,吳清浣的侍女阿萱來到船舷清洗衣物,距離江文情坐的地方很近,江文情感到機會來了,於是裝著隨隨便便的樣子,上前與阿萱搭訕。他隨意地問道:“你們是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呢?”阿萱見是臨船的人問話,抬頭一看,那人年紀不大,生得眉清目朗,英俊又和氣,不象有什麼歹心,只當是無聊時找人說閒話,也就如實說出了吳家的行跡。
江文情見答了話,心中暗自歡喜,又故意扯了些天氣、風景之類的不著邊際的話題,還把自己帶的水蜜桃送了幾隻給阿萱。阿萱漸漸和他熟絡了些,他便趁機試探:“為何不見你家小姐的夫婿?”阿萱有些害羞,紅著臉嚷道:“我家小姐哪有夫婿!”江文情一聽這話,心裡有了底,暗暗慶幸不已,再問道:“你家小姐識字嗎?”
這句倒是問到點子上了,阿萱得意地誇說:“豈止是識字,我家小姐的詩文曾風靡閩中呢!”此話正上了江文情的圈套,他連忙上艙中拿了紙筆,寫下一紙難字,託咐阿萱道:“小生正有一些字不能識,煩請姑娘代為求教小姐,就說是太原的江秀才請教!”
阿萱轉身進艙,把紙片交給吳清浣。吳清浣看過後,似乎心有所悟地露出一絲微笑,還是提筆在字邊—一加了註解,讓阿萱送出去,並笑道:“豈有秀才不識這些字的道理!”
阿萱不但給江文情送了紙片,也順口把小姐的話轉告了他。江文情心想:既然已猜知是故意撩逗,卻又願意上鉤,看來是給自己機會了!隨即又進艙寫下一首詩,請阿萱代為傳遞。詩是這樣寫的:
空復清吟託嫋煙,樊姬春思滿紅船;
相逢何必藍橋路,休負滄波好月天。
這首充滿挑逗情趣的詩傳到吳清浣手中,幼時所讀《女誡》中的那些規矩浮上她的腦,她不由地感到一種羞辱,慍怒道:“萍水相逢,哪能就以豔句撩人,有失讀書人體統!”接著又斥責阿萱不該幫人做這等下賤事體,並揚言要稟父母,責罰她。阿萱嚇得兩腿發軟,急忙跪下哀求小姐原諒。待吳清浣火氣平息後,又趁機中辨說:“看那江公子也不象邪惡之人,傾慕佳人,也算人之常情嘛!”
誰知,這句話竟說得吳清浣動了心。在阿萱去給臨船公子送難字紙片時,她曾偷偷從窗中窺視了那位江公子,也算英俊瀟灑,一表人才了。適才讀了他的詩,雖然意涉輕佻,詞句倒還自然雅緻,看來還是有些才氣。她那顆品盡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