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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回到上海,馬上宣佈成立上海的“九大”準備工作領導小組,由張、姚和王洪文、徐景賢、王少庸等組成。接著,他在康平路小禮堂召開市革委會各組、辦和各群眾團體負責人會議,張春橋在會上作了佈置。他說:“陳毅、葉劍英、李富春、李先念、徐向前、聶榮臻這些人都是‘二月逆流’的黑干將,要把他們的材料蒐集起來,‘九大’開會的時候使用。可以通知各口、各群眾組織,把這些人在上海的活動情況,統統蒐集起來,把知情人都發動起來……”
張春橋還當場決定,在康平路大院裡成立一個專門的“九大”材料小組,由王洪文和徐景賢直接抓。
材料小組開會商量,決定從三個方面著重收集材料:一是把這些老同志過去在各個場合、各種會議上的講話集中起來,摘錄其中所謂反毛澤東思想的言論;二是把歷屆市委、市人委和各部、委、辦等機關的檔案,來一個翻箱倒櫃,中摘取有關的材料;三是動員過去和這些老同志共過事的人,或是在他們領導下工作過的幹部,起來“反戈一擊”,即使關在牛棚裡的審查物件,也不要放過,動員他們“檢舉揭發,戴罪立功”。
張春橋重點要迫害陳毅,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陳毅在上海的幹部中享有崇高的威信,張春橋要在上海站住腳跟,取陳毅而代之,成為上海市的黨政一把手,就必須千方百計削弱陳毅在上海群眾中的影響。
有一天,張春橋看到一份情況簡報,內中反映有些幹部在得知陳毅捱整的訊息以後,背地裡議論陳毅過去如何善於指揮戰鬥,而現今的上海市領導根本沒有打過仗等等;靜安區的一個幹部,在聽說陳毅受到批鬥以後,難過得落下了眼淚。張春橋看了以後,氣得要命,決定馬上召開上海市革命委員會全體委員擴大會議,由他自己主持並作講話。
這次擴大會議在上海展覽館宴會廳舉行,參加者有市革委會、各區縣局以及各群眾組織的負責人約四百人,連宴會廳旁邊的走廊都擠滿了人。張春橋親自出馬,在會上傳達了八屆十二中全會精神,直接點名批判參與所謂“二月逆流”的幾個老同志,對陳毅批得尤其厲害,他說:“陳毅,過去是新四軍的,解放以後又在上海工作了一個時期,所以有些人至今對他還有迷信。靜安區有一個人,聽說陳毅受了批判,居然還替他掉眼淚!因此,我們要揭穿他的老底:陳毅這個人,從井岡山時期起,就反對毛主席。有人把他在軍事上吹得神乎其神,其實他不會打仗,只會下棋……”講話完畢,張春橋規定必須把全會精神“原原本本”地傳達到上海的基層群眾,企圖用高壓政策來抑制上海人民對陳毅的懷念和愛戴。
“九大”材料小組的成員為了把陳毅的材料搞到手,翻遍了各種檔案資料,還挖空心思地尋找陳毅的社會關係。有一個幹部過去當過陳毅的警衛員,“九大”材料小組就透過組織對這個警衛員施加壓力,讓他寫出揭發老首長的材料。上海市文史館反映了一個情況,說陳毅市長過去批示過讓一個反革命分子當文史館館員。“九大”材料小組馬上跟蹤追擊,發現有一個國民黨的舊人員,戴過歷史反革命分子的帽子,但對金石篆刻頗有造詣。他把陳毅寫的詩詞蒐集起來,刻成一本印譜,送給陳毅。陳毅愛才惜才,就寫了一張條子給上海市文史館,安排他為文史館館員,按月發給津貼,一方面展其所長,一方面解決其生活困難。這可是一條“陳毅包庇反革命分子”的所謂尖端材料。
經過一個多月的蒐集,一本三十來頁的《陳毅同志言論小集》的清樣趕排出來了。這本小冊子是從陳毅1953年至1966年期間,在上海、北京等地各種會議上的報告、講話及接待外賓時的談話紀錄中摘抄編成的,共分九個部分,條條都是誣陷誹謗。
小冊子編成後,送王洪文、徐景賢、王少庸等審定,徐景賢把小冊子的標題改成《陳毅反動言論小集》,上綱上得更高。最後送張春橋、姚文元過目後,一共印了八十多本,分發給上海的“九大”代表。
除了蒐集陳毅的材料以外,張春橋還指名要蒐集所謂“‘二月逆流’黑干將”葉劍英、李富春、李先念、譚震林、聶榮臻等人的材料。這批材料,共計七十六份,一千一百六十三頁。1969年3月初,王洪文和徐景賢接到通知立即乘飛機去北京,參加“九大”預備會議。臨上飛機之前,王洪文的秘書小廖提來一個大皮箱,交給王洪文拎到北京去。皮箱裡面滿滿地裝著上海蒐集到的全部材料。
“九大”開會期間,王洪文、徐景賢、王秀珍和上海代表團都住在京西賓館,張春橋、姚文元等“中央文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