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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櫸想了想,點頭道:“這倒是,從小到大就淨見你賺便宜,就說崇禎十一年建奴寇關那次吧,別人都是丟官的丟官的,砍頭的砍頭,唯獨老三你卻是連升數級,直接從遊擊幹到了總兵,嘿嘿,這麼多年了還真沒見你吃過虧。”
王樸道:“大哥,接下來這幾天,小弟估計又要忙著和建奴作戰了,可能沒時間和你商量了,趁著現在有點時間,大哥你不如先和小弟說說到了江南之後的打算吧?你打算怎麼運用那筆銀子?”
王櫸道:“天下最賺錢的買賣無非是鹽運和絲綢茶葉,可鹽引控制在官府手裡,絲路和茶路又都控制在浙商、徽商這些東南商賈手中,我們王家在江南沒根沒據,人生地不熟,要想開啟局面,很難哪。”
“不,大哥你錯了。”王樸道,“天下最賺錢的買賣既不是鹽運,也不是絲綢茶葉,而是票號。”
“票號?”王櫸愕然道,“什麼是票號?”
王樸道:“大哥,錢莊你總知道吧?”
“這我知道。”王櫸道,“錢莊不就是錢店麼,人家拿銀子來兌銅錢,或者要把銅錢換成銀子,錢店就從裡面賺一些差價,東街口那一片不就有好幾個錢攤,乾的都是這營生,不過這好像掙不了什麼錢哪?”
王樸道:“這麼小打小鬧當然掙不了錢。”
王櫸道:“那我就不明白了,這錢店還能玩大?”
“為什麼不能?”王樸反問道,“大哥,你是生意人,太平年景你經常去江南販絲販茶,你說行商的時候最大的不便是什麼?”
王櫸想了想,說道:“最大的不便是要攜帶太多的現銀,太不安全。”
“這就對了。”王樸擊節道,“假如在南京和大同有兩家錢莊,大哥你把銀子存入大同的錢莊,然後大同的錢莊開一張票據給你,你帶著這張票據到了南京,就能從南京的錢莊支出你存入大同的那筆銀子,你說方便不方便?”
“咦?”王櫸撓了撓頭,說道,“要真有這好事,那可真是天下商人之福了。”
王樸道:“你從某地存入銀子,再到別的地面支出,這就叫異的匯兌。那樣的錢莊叫票號,那張票據就叫銀票,你只帶著那張銀票就能去全國行商了,你說方便不方便?假如錢莊要收你百分之一的匯水,你願不願意?”
“願意,這當然願意。”王櫸道,“百分之一的匯水算什麼?要是押運現銀上路,風險大先不說,光是僱傭鏢師護鏢就需要一大筆銀子。還有押鏢的人,騾,駝隊的吃喝,那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真要有老三你說的票號,信譽又可靠,有誰不願意把銀子存入票號?不過,那百分之一的匯水能掙多少錢?”
王樸道:“大哥,你千萬別小看這百分之一的匯水,大明朝商賈遍天下,江南的絲綢,福建的茶葉,雲南的藥材,這些都是行銷九州萬方的暢銷貨物,每年往來的貨款數以億計,從中抽取百分之一那就是幾百萬兩啊。”
王櫸道:“老三,會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比如某地的票號只見人來存銀子,卻沒有支取銀子,而另一個地方的票號卻只見人來支銀子,而沒人來存銀子,那我們的票號之間不是還得調運銀子,還得冒著銀子被劫的風險?”
“不會。”王樸道,“我們大明朝物產豐饒,各地都有各地的特色,比如江南盛產絲綢和茶葉,可那裡沒有高梁和醋,我們山西盛產高梁和醋,卻沒有瓷器,江西盛產瓷器卻沒有藥材,雲南盛產藥材卻沒有絲綢,所以,有這裡到那裡經商的商人,就必然會有那裡到這裡經商的商人,銀子只在各地的票號內進進出出,一般情況下根本不需要各地之間的大規模調劑。”
“好像有些道理。”王櫸揉著腦袋道,“這事我得想想,得好好想想。”
王櫸出身商人世家,頗有商人頭腦,經王樸這麼一點拔就已經領會了其中的門道,只不過一時間還很難全盤接受這新事物罷了,等他緩過神來就一定會發現其中的絕大好處,並對此讚不絕口。
王樸道:“當然,一開始大哥你不用太著急,你可以用那筆銀子先在南京、蘇州、揚州、杭州等江南的幾個主要城市開設票號,先熟悉一下其中的門道,等你熟絡了其中的門路,票號的實力也壯大了,再把分號開到福州、廣州、昆明各地。”
“老三。”王櫸忽然問道,“這點子你是從哪知道的?”
王樸道:“在返回大明的時候,小弟從海上救起了兩個西洋鬼佬,就是那兩個西洋鬼佬告訴小弟的。”
……
王樸暖閣。
陳圓圓和嫩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