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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還以為是什麼難事,原來是這事。”張子安不以為然道,“這有何難,明兒咱家就讓那幾個管事的去找甄先生您,從明兒起甄先生您就是三家兵器作坊和兩家火藥局的實際經營人了。不過有句話咱家得說在前頭,這事最好別讓太多人知道,帳也要做清楚,免得上頭派人來查我們說不清楚,還有充歸邊軍的歲額還是要按數繳的。”
這事張子安還真做的了主。
雖說這三家兵器作坊和兩家火藥局都是官營作坊,可這年頭誰還分得清官營私營?大明王朝各鎮各衛把官營作坊暗中交給私人經營的多了去了。事實上這也是迫不得已,要不這樣做,僅憑工部拔給各鎮各衛的那點銀子,根本就維持不了官營作坊的運作。
張子安也是因為一時間沒找著合適的經營人罷了,要不然他早把三家兵器作坊和兩家火藥局給盤出去了,眼下甄有才自己送上門來不說,還順便解決了牲口銀子的難題,張子安哪裡還有不答應的道理?
在陰山北麓休整五天之後,王樸率軍開始向大同進發。
這次行軍就順利多了,一來遊牧在大草原上的蒙古人已經紛紛躲進了他們的冬季宿營地,在這樣滴水成冰的嚴寒季節,就算蒙古人知道有一支大明軍隊在漠南流竄,他們也難以召集大規模的軍隊,而小股的蒙古騎兵則根本不敢來招惹他們;二來從察哈爾人的營地裡搶到了足夠的給養,王樸打造的雪橇既讓將士們免於雪地行軍之苦,全軍將士就這樣乘坐著馬拉雪橇,悠哉遊哉地回到了大明邊境。
磨盤山隘口,大同邊軍的一個百戶所駐紮在這裡。
這天早上,兩名邊軍士卒挾著長槍縮頭縮腳地上了跺口,照例執勤時,從北方莽莽蒼蒼的雪原上忽然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那聲音雖然隔著很遠,可聽起來卻很有氣勢,好像是很多人在同時大吼。
“不好,是蒙古韃子!”
一名哨卒臉色一變,急拿起專門的鐵棍往懸掛在垛口上的方鐵板上使勁地敲打起來。霎時間,清脆的“噹噹”聲就響徹了整個隘口,正在隘口內蒙頭大睡的邊軍將士們紛紛披衣起床,搶過兵器亂哄哄地湧到了隘口上。
“怎麼回事?”百戶所的把總邊往頭上扣頭盔邊厲聲喝問道,“是不是蒙古韃子?”
哨卒迎上來,小聲應道:“好像是。”
“什麼叫好像是?”把總大怒,一巴掌扇在哨卒臉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哨卒捂著臉,手指北邊叫苦道:“把爺,你聽那聲。”
不用哨卒提醒,那把總和搶上隘口的邊軍將士們也聽到聲音了,而且這聲音比剛才要清晰多了,把總側耳聆聽了片刻,臉上忽然掠過一絲古怪之色,跟著那聲音唸了起來:“旗正飄飄,馬正蕭蕭,槍在肩刀在腰……”
“不是蒙古韃子。”把總皺眉道,“說的是我們大明朝的話。”
“把爺快看,我們大明朝的軍隊!”
一名眼尖的邊軍士卒忽然手指關下大叫起來。
把總和邊軍將士們紛紛順著那士兵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支大明軍隊已經從山樑後面冒了出來,這些士兵個個衣衫襤褸,頭髮亂得像雞窩,鬍子亂得就像是蒿草叢,不過一個個精氣神倒是挺足,昂頭挺胸,步伐整齊,就跟打了天大勝仗似地。
這支軍隊地最前面是一杆土白色的大旗,看上去又髒又破,既沒鑲邊也沒旌帶,只在旗面上塗著一個暗紅色地叉叉,這圖案讓人困惑,明顯不是大明朝的國旗,可也不像是某個將領的姓字,反正就是讓人看不懂。
這支軍隊當然就是王樸的軍隊,因為磨盤山隘口處在一片山巒之間,透過隘口要翻過好幾道山樑,馬拉雪橇在平地上可以滑行如飛,可到了上坡路段,一匹馬卻無論如何也拉不動好幾個成年壯漢了,不得已,王樸只好下令列隊步行。
看著前方巍然屹立的隘口,王樸心頭感慨萬千。從正月初一出塞,到今天已經整整一個月了,這一個月對於王樸和手下這支軍隊來說真可謂是一場史無前例的嚴峻考驗,不過讓人感到欣慰的是,這支軍隊最終經受住了考驗,他們回來了!
雖然付出了巨大的傷亡,可這完全是值得的。
出塞的時候,王樸手下總共有四千多號人,如果算上後來趙信帶來助戰的千人隊。總兵力其實有五千餘人,可現在王樸手下已經只剩兩千四百多號人,單從數字上看,傷亡了一半還多。可以說是損失慘重。
可王樸卻一點也不後悔,實際上,這個結果已經比王樸預期的要好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