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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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有舊,若猝然毀其性命,難免讓天下人議論當今聖上,不如改為流配。
群臣的話說得有道理,太宗忿忿地說:
“我殺裴寂,非無詞也。然議者多言流配,朕當從眾。”
通往靜州的路上,山道崎嶇,裴寂領著一家大小百餘口子,悽悽惶惶,蹣跚而行。山風吹著裴寂斑白的頭髮,老裴寂望著嶺外荒蠻之地,長嘆一聲,想當年太原起兵,太上皇為大將軍,我為長史,上皇登基,我又為尚書,拜右僕射,官高爵顯,太上皇每視朝,自稱名,引我同榻而坐,天下誰人不羨慕?沒想到換了皇上後,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竟讓自己落個發配流徙的下場!時也命也,太上皇有知,若有一點權力,想也會幫幫我,把我召回京師,不致於把這一把老骨頭拋棄於荒山野外……在甲士的押送下,裴寂一家人來到靜州,雖名為州,但靜州城不如長安近郊的一個鎮子大。裴寂好容易尋了一進寬敞的院落住了進去,剛剛安頓下來,就聽附近的山上昂昂直叫,裴寂忙叫家僮去打聽,家僮轉了一圈,回來報道:“山羌作亂,州府正在組織人抵抗。”
裴寂心說:我也是開國元勳,也曾做過三軍統帥,提兵殺敵,如今山羌作亂,也算報國有時,哪能坐視不管啊!想到這裡,裴寂抻了抻袖子,廳堂中昂然而立,命令家人:
“取太上皇賜我的金盔金甲,所有家僮立即披掛集合,隨老夫前去剿滅山賊!”
裴寂披掛上全套的金制鎧甲,雖然覺得沉重,人有些喘,但卻格外顯眼。他跨上駿馬,率幾十名家僮拎刀持槍,來到州府,要求參戰。小小靜州刺史不敢怠慢,即和老尚書商議一番,決定兵分三路,一路迎敵,一路攔腰伏擊,一路埋伏在羌兵撤退的路上。裴寂一路擔負著誘敵深入的任務,他領著家僮與山羌接觸以後,即且戰且退,山羌見一幫雜牌軍和一個身穿黃金鎖子甲的老頭兒,乃窮追不捨。到了一個山溝,裴寂等人閃入樹林中,此時埋伏的官兵吶喊著殺出,山羌措手不及,被殺個大敗,往山裡回竄,路上又被伏擊一次,死傷慘重,餘者逃入山裡去了。
且說暑天過去,秋風颯颯又起,太宗乃命起駕回長安,剛從九成宮動身,就有小道訊息傳來,言山羌作亂,劫去裴寂,擁戴為主。太宗不大相信,搖搖頭說:“裴寂有功,太上皇顧遇良厚,本當死,我使之生,必不會有此事。”
車駕上路,沒過半個時辰,即有驛傳趕來,報告說裴寂率家僮協助官軍,大破山羌。太宗聽了連連點頭,果不出所料,裴寂到底是一個有原則的老臣啊!想當年太上皇不欲起義時,裴寂想方設法,勸太上皇舉義旗起兵,其佐命之功,什麼時候也抹殺不了啊!想到這裡,太宗欣然下詔:徵裴寂入朝!
車駕回京師,太上皇照例設宴大安宮,為皇兒洗塵。大安宮裡,菊花盛開,爭奇鬥豔,廊下樂聲奏起,開宴前,太宗與長孫後領著一班王子、公主,恭恭敬敬地獻上過冬的十二章紋玄衣纁裳及一切御用之物,以示孝敬。
酒宴開始後,動筷之前,太宗先用御杯獻上太上皇喜歡喝的菊花清酒,長孫後則端著牙盤,獻上太上皇喜歡吃的貴妃紅(加味紅酥)、長生繡丸(肉糜制,隱卵花)。
兒子、媳婦、孫子均如此孝順,按說太上皇也該滿足了,卻見太上皇飲了半杯酒,夾了點菜送進口中,還是不由自主地輕輕嘆了一口氣。太宗以為太上皇整個暑天都在京城有些不高興,忙湊上前說:
“兒準備叫工部另選地方,專門建一座避暑宮殿,留太上皇度夏之用。”
太上皇搖搖頭說:
“不用了,我只是覺得一個人發悶,平時想找一些老朋友說說話,聊聊天。”
見太上皇念舊,太宗忙說:
“兒已宣裴寂入朝,等他回來,兒即刻命他來伴駕。”
“你還不知道吧?”太上皇抹了抹眼淚說,“裴寂是我的老友,我一直派人打聽他的事,昨天有人來給我說,裴寂已死在靜州了。”
“死在外面了?”這事太宗還真不知道,他勸太上皇道,“我還沒有收到這方面的驛報,也許是誤傳。”
太上皇抹了抹眼角的老淚說:“裴寂年老,流徙顛簸,戰敗山羌後,心力用盡,猝然昏卒。想當年他數乞骸骨,我只道我為太上,裴寂為臺司,逍遙一帶,要相偕老,豈料他已先我而去了。”
想不到太上皇老是念叨裴寂這不愉快的事,太宗只得好好勸道:“貞觀二年,兒去南郊祭祀,我讓裴寂、長孫無忌與我一起同乘金輅車,把裴寂看作有輔佐的最重要的功臣,豈料後來又發現法雅、信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