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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點頭,拉著鄭淖約纖手,向船艙走去道:“這xiǎo子,在船上反而比岸上更jīng神,真是稀奇。”
“身為江南子弟,不就是應該如此麼。”鄭淖約盈盈笑道,耳濡目染,她自然明白所謂的遺傳,是什麼意思。
“夫人言之有理……”韓瑞連聲附和。
三月chūn濃,夜裡下了場xiǎo雨,清晨時候,淡淡的煙霧mí離,嫋嫋的飄dàng在河上面,鄉村寧靜而優雅,湖光水sè之中,掩映著青青的芳草,蔥蔥的樹木,與隱隱的群山一起,構成一幅完美的山水畫卷。
東方吐白,晨風輕拂,路邊的翠綠xiǎo草,依然掛著晶瑩剔透,閃爍七彩光輝的lù珠,與往常那樣,村民已經起來,提著農具,在田地之中勞作,看著chōu出了嫩芽,日漸茁壯成長的禾苗,每個人臉上,情不自禁,浮現出歡愉悅的笑容。
今年風調雨順,想必也是個大豐收,多打幾鬥糧食,換些錢,應該可以給家裡的大崽子討個媳fù了,不過,這xiǎo子在作坊幫工,每月拿的薪餉,要比自己一年的收成還多,也不差自己這幾個錢。
xiǎo子翅膀硬了,不好管教了,前幾天還買了脂粉huā布,說是孝敬阿孃……難道老子就不用孝敬,白養他那麼大,還是xiǎo崽子比較乖巧,在學堂待了幾月,居然識字了,真是祖墳冒青煙呀,以後光宗耀祖……算了,xiǎo崽子多半沒有這個命,光宗耀祖的事情,也輪不到他,已經有人完成了。
不過,光耀mén楣不成問題,決定了,收成之後,賣糧食換錢,給xiǎo崽子買幾本書,以後像宗長那樣有出息,村民美滋滋的幻想,渾身充滿了幹勁,一會兒就忙完農活,扛起鋤頭,悠步找人聊天去了。
xiǎo村之中,房屋錯落有致,青牆灰瓦,前後遍植樹木,枝繁葉茂,蔥蘢成蓋,十分美麗,與以前泥牆茅屋相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供奉祖宗的祠堂,也已經在原地推倒重建,佔地廣闊,是以前的數倍,磚石斗拱,畫棟雕樑,在十里八鄉之中,絕對是豪華建築。
新修的祠堂,幾進幾層,劃分幾個區域,與供奉祖先靈位相對的,就是議事大堂,幾個族老,以及一些在村中素有聲望的村民,共聚一堂,商量著清明掃墓之事。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眾人才坐下,就聽到隔壁傳來,十幾個xiǎo孩清朗的讀書聲,不由得lù出了笑容,這些,就是村子以後的希望。
咳,村中最年長,最德高望重,最受人尊敬的族老出聲了,眾人連忙收回心思,仔細的聆聽起來,兩年時間過去,年長族老依然jīng神矍鑠,不見絲毫的老態,反而更加神采奕奕,充分說明了人逢喜事jīng神爽的道理。
“今年的祭典,大家打算怎麼辦?”
相互看了眼,一人說道:“當然是大cào大辦,怎麼熱鬧,就怎麼辦。”
眾人深以為然,金銀珠寶,香車寶馬,人人有份,當然,是指冥製品,在墳頭前焚燒,祭祀給祖先的。
“祠堂祭拜之後,擺流水席,三天,不,五天……要不七天?”說到這裡,提議的人,也有些垂涎yù滴。
咚,聲音響亮,卻是年長族老,重重敲了下拄杖,眾人連忙望去,頓時驚愕起來,不明白年長族老怎麼生氣了。其中一人,仗著自己輩分xiǎo,xiǎo聲問道:“叔翁,是不是我們說錯什麼,惹你老人家鬧心了?”
年長族老點頭,問道:“這麼熱鬧,這樣大的排場,要huā多少錢,就是分攤到各家頭上,誰能給得起?”
眾人面面俱到,自然而然,看向了韓七……身後那面牆,順牆而出那個方向,就是韓瑞村中的宅第。
“胡鬧。”年長族老吹鬍子瞪眼,怒斥道:“就知道,你們是這種想法,慷他人之慨。”
“族老,那是宗長,不是他人……”有人xiǎo聲嘀咕。
“哼,有什麼放,不妨大點聲,我老了,聽不到。”年長族老聲若洪鐘,除了鬚髮有點灰白之外,其他真看不出哪裡老了。
支住手中的拄杖,年長族老輕易起身,眼睛掃視,一幫人連忙低頭,沉默無言。
“我知道你們的意思。”年長族老說道:“無非是覺得,現在宗長飛黃騰達了,家中錢糧滿倉,舉行祭祀,再大,再熱鬧,別說七天流水席,就是七十天也不成問題。”
“就是……”真有人附和,在年長族老嚴厲的目光中,心驚ròu跳,腦袋埋xiōng,再也不敢開口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