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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鶯鶯回過神來發現欽容正在往她額頭擦藥,低垂著面容與她距離很近。
“!!!”差點忘了,這裡沒有金殿,眼前的人也不是上一世的帝王,
鶯鶯覺得自己剛才魔怔了,竟以為自己還在金殿中。這種驚嚇無異於做完噩夢後發現自己還在另一個噩夢中,從回憶中抽身的顧鶯鶯想也不想推開欽容,慌慌張張從他腿上爬下來。
“三、三哥哥,鶯鶯先去佛堂了。”沒再敢看欽容,顧鶯鶯幾乎是落荒而逃。
將一切都看入眼中的慧雲神情複雜,她簡直不敢相信,剛才窩在三殿下懷中如貓兒般乖巧溫順的姑娘是顧鶯鶯。在她印象中,顧鶯鶯仗著有陛下皇后縱容,糾纏三殿下時蠻橫跋扈,還從沒露出過如此媚人懶惰的妖姿。
沒錯,是妖姿!
慧雲回想著剛才看到的,只覺得顧鶯鶯窩在三殿下懷中的那片刻怯弱軟綿,就連平日裡溫潤謙和的三殿下也像變了模樣,女強男弱的氣場奇異逆轉。
沒忍住朝三殿下落去一眼,正把玩手中瓷藥瓶的欽容很敏銳抬了頭。黝黑的瞳眸中像是藏了朵妖異的花,欽容見慧雲受驚慌張的垂下頭,動作緩慢將藥瓶放到了桌上。
“總是丟三落四的。”欽容說著半垂著眼睫起身。
就好似慧雲的幻覺,再抬眸時欽容又恢復成溫潤皇子的模樣,薄唇扯起淺淺的弧度,他從慧雲面前經過時淡聲:“把藥送去佛堂。”
顧鶯鶯額頭磕的重,不擦藥沒個三五日很難消除。
“……”
當顧鶯鶯收到慧雲送來的藥時,心情很是複雜。更讓她複雜的是當她對著慧雲好聲好氣說話時,慧雲那滿眼的探究與怪異,就好似她得了什麼病。
之後的半天裡顧明致急匆匆趕來,身為吏部尚書的他忙的厲害,又因為自家小女兒來之不易,他平日裡能多寵著她就多寵著她,沒想到寵到最後這丫頭膽大包天,都敢綁裘府的小公子了!
“老子就說你那日鬼鬼祟祟不太對勁兒,綁一會兒也就算了,你反了天了還敢綁人家三日!”
“要是這次事情沒鬧大,你下次是不是就敢綁皇子了!”
按理說,吏部尚書該是斯斯文文學富五車的文化人,偏偏顧明致文武兼修,年輕時不僅是武成帝伴讀,還上過戰場當過將軍。可能就因如此,顧明致性子直爽說話粗俗,但同時心細也極有才學謀略。
顧鶯鶯打小喜歡的就是溫柔嬌滴滴的美人,或如顧皇后那種明豔貴氣美人,又如裘鬱那種清秀病弱美人,當然最喜歡的還是欽容那種溫雅好脾氣的大美人,最討厭的就是顧明致這種粗俗長相還不貌美的。
就因如此,顧鶯鶯上一世極為不喜顧明致,對他的話總是敷衍了事,也從不主動找他。
可顧家爹爹是怎麼對她的呢?
那麼高大魁梧的男人,為了她卑微匍匐在欽容腳下,他嘶啞著聲音為她求情:“千錯萬錯都是老臣教導無方,還請陛下饒鶯鶯一命!”
大殿莊重奢華,雕刻著金龍的玉屏長長橫立在側,顧明致並不知道顧鶯鶯就坐在那屏風後面。
順著細微的縫隙,鶯鶯捂著紅腫的臉頰看到顧明致似是在顫抖,那個時候她一點也不懂,明明先前才狠狠打過她耳光的醜八怪,怎麼半個時辰的功夫就來替她求情。
為什麼呢?
——還能為什麼。
等到顧鶯鶯身邊的親人一個個離去,她才知道什麼叫愛恨。有時候越愛一個人就會越恨一個人,相同的對她越是悲恨難以原諒,也就越是愛到骨子裡。
“爹,鶯鶯知道錯了。”許久沒聽過顧爹爹罵她,顧鶯鶯老老實實跪在佛堂聽他罵夠了才開口。‘知錯’二字說了一遍又一遍已經記不得同多少人說過了,鶯鶯知道這二字她還得對更多的人說。
“欸……你這孩子。”顧明致也就是看著兇,不然也不會慣的顧鶯鶯無法無天。
一聽到鶯鶯認錯,他瞬間什麼火氣都沒了,見自家丫頭跪在地上可憐兮兮的,無奈嘆了口氣。
“罷了!”再怎麼說也是放在心窩子裡疼的丫頭,顧明致語氣緩了緩:“這幾日你就老老實實在佛堂思過,皇宮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