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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我們一樣“四十而立”、應該進入大修年齡段的身體各零部件的充分健康、起步停車上路運轉一切正常……就是說,這麼些年來,荊歌這部瘦車還從來沒出過險、沒發生過大的事故,他個人的身體以及靈性絲毫沒有受到無謂損耗,並且在事業進階上還呈直線形步步升高趨勢……所有這些,都是造成他能指剩餘、裡比多異常、解悶兒宣洩、遊戲主持編輯這本《談性正濃》的俗世根源。
不管他同不同意,至少,我是這麼想的。呵呵。
這本《談性正濃》,於他而言,應是屈才之作,或者是遊戲而已。就像在魯院校園裡曾經有過的那樣,為著消磨漫長的光陰,南方同學通常會在夜晚閒暇時光里拉著朋友打牌消夜。荊歌也曾是積極主持者之一,他不惜獻出自己的好茶好煙,悉心侍奉,也要盡邀朋友們玩上一把。且他牌風凌厲,知人善任,藏而不露,儘管做莊,也要虛懷若谷,射閃騰挪,儘量照顧到每位參與者的感受,最大限度的犧牲個人輸贏而給諸位玩家以快慰感受。他自己又從中得到什麼了呢?
可能得到的就是幸福——手談的幸福,說話的幸福,能夠置身在人群之中的、未被那無限廣大的空漠蒼涼包圍吞噬的幸福。
既如此,遊戲一場,都是見情見性,誰還會在意牌打得好打得臭呢?
這場“情愛對話”牌局也是,當紅的年輕作家幾乎被一網打盡,捉對廝殺,相見出牌。眾人皆是看著荊歌的面子,信任他的口碑和為人,回報他對朋友的忠誠和熱忱,紛紛慷慨相助出來捧場,給他當說客,以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江湖名聲做擔保,來聊些個不疼不癢的大眾化泛化題目,陪荊歌過足一把主持人的癮。
若說,主持人就是那麼好當的嗎?當然不是。任何一檔節目,都直接表現的是策劃和主持者的趣味。荊歌的這檔欄目毫無疑問,處處體現出他個人的江南情調,才子趣味。如果換成一個北方人,情形大概就不相同,就不會有這麼多綿軟的尖團音,話語就會朝著凌厲、鏗鏘、擲地有聲的方向節節逼進。
荊歌倒也不辜負人們的信任,竟然一直做將下去,搞得有聲有色,還被評為雜誌裡最愛歡迎的欄目。作為組織者,他得小心糾偏,既讓它靠近於流俗,又小心翼翼,握著韁繩,不讓談話的方向往鄙俗的圍欄靠攏。同時,要做總結,要理出關鍵性指導性的詞彙,不至於讓談話成為一堆混亂觀念的大雜燴,以其昏昏,使人昭昭。這時,我們才知道,荊歌原來還有另一方面正經的組織才能。
在選題的策劃上,看得出他也頗費了一番腦筋。應時的題目,如何做出不同的效應?就因為發言的是作家,多半還稱得上是年輕的作家,他們的話語就具有權威性嗎?倒也未必。人多嘴雜時,就能顯出各自情趣、品性的不同。看人在裡邊爭搶說話,權當是看個人才智和心性的展示。每每看到熟悉朋友的發言,既覺親切,有時也難免竊笑。
比方說那個大才子陶文瑜,功底深厚,滿腹經綸,同時也是個極其聰明的促狹鬼。跟荊歌在一起,每每他們都成了哼哈二將,相得益彰,鬥嘴鬥得有趣。
湯海山,那個年輕英雄的“幹部同志”,也是荊歌的死黨,有簽單和派車權。每次我們前去,他都被荊歌拉來全程陪同,鞍前馬後,任勞任怨。眾人嬉笑時,他則靦腆地侍立一旁,不多言多語。然而,見他在談“性感”一章裡幾句不多的發言,優雅品性立現,令人刮目相看!
還有葉彌、魏微、戴來、朱文穎等一杆江南美女,大家都喜歡荊歌,並且拔刀相助,但也個個機敏過人,顯然她們對這個長得一張莎士比亞臉龐的傢伙,懷著應有的警惕。還好,捧完了場,人還是囫圇個兒的,並沒有被他給帶到溝裡去。
最後不得不說的是,儘管我對荊歌兄的才氣高度讚美,但在這部小說中,有些題目,比如“換妻遊戲”一節,超出了我個人的底線,換成我,是不會去做的,對其傾向和趣味也不盡贊同。性幻想是一回事,道德責任是另一回事,必須嚴格區分開來。就個人而言,對於愛情、婚姻、家庭,我還是有著保守主義傾向和宗教情緒,從不認為它可以輕侮或輕慢。這關涉到一個人的內心倫理與美學趣味問題。當然,我的這種個人選擇,並不妨礙男人們興致盎然地對此討論與苛責。然而對於書中如湯海山般的往來有序和談吐優雅,仍百倍尊崇而心嚮往之。
2005年7月24日於北京以北
本期嘉賓
金仁順
女。小說家。朝鮮族。主要作品有《愛情冷氣流》、《綠茶》等。現居長春。
朱文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