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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怒:
“你肯定把高殷那孩子殺掉了吧?他是你的親侄子啊!你不聽我的話,你也去死吧!”
言畢,母后拂袖不顧而去。日後,她連六哥的葬禮也沒有出席。
六哥在病床上苟延了一個月,十一月甲辰日早上,他派同宗室的趙郡王高睿前來鄴城下詔,讓我繼承皇帝寶位。同時,他還寫親筆信給我:
“我兒高百年無罪,希望九弟你仁慈,能選擇一佳郡,把他們母子贍養起來,不要學我所為!”
六哥,你真有心,你諄諄規勸我不要學你所為,就是告誡我不要仿效你殺侄子。六哥,你真荒唐啊。你對我們的侄子、二哥高洋的皇太子高殷下得去手。而我,又怎麼能保證對我的侄子、你的兒子高百年下不去手呢?
回想孝昭帝在位的那一年多我在鄴城留守的日子,真是難熬。
還好,在鄴城,有我的族侄、時任散騎常侍的高元海陪我解悶。高元海的父親,是上洛王高思宗,他是我的父皇神武皇帝高歡的侄子。
三 我身上滴下的鮮血(3)
高元海是個聰明人,在二哥文宣帝高洋在位時期,他怕身處朝廷惹來殺身之禍,就上表自稱願意深入山林,修行釋典,為國家祈福。二哥文宣帝大喜,立刻答應他入山學佛的請求。高元海乃入林履山,整整在深山中待了兩年,不御妻妾,不食酒肉,埋頭苦讀佛典。其實,他內心是怕被我殘暴的二哥殺掉。文宣帝死後,高元海在深山中再也待不住,上啟於六哥孝昭帝求歸。他被徵複本任後,縱酒肆情,廣納姬侍,頗遭當時物議。
我很喜歡高元海這個人,他是人中才子,很能忖度我的心思。
六哥孝昭帝常在晉陽,留我據守鄴城。不久,他派高元海幫助我參與軍國大事。其實,我知道,六哥的初衷,是派高元海到鄴城監視我。
二哥文宣帝高洋駕崩後,他的兒子皇太子高殷繼位,本來我六哥沒有機會當皇帝。正是在我的支援下,他才能有機會誅殺忠於高殷的漢族大臣楊愔等人。當時,六哥曾親口對我說:“事成後,我一定以你為皇太弟。”但是,等他真的踐祚做了皇帝,卻只給了我“右丞相”的官職,立他自己的兒子高百年為皇太子。這種做法,讓我心中甚感不平。從那時候起,報復就在我心中深藏生根。
當時,在鄴城,特別讓我忐忑不安的,還有一件事情:六哥孝昭帝把我們二哥文宣帝的兒子、廢帝高殷(當時被封為濟南王)留在城裡。不久,六哥下旨,授領軍庫狄伏連為幽州刺史,以斛律豐樂為領軍,這樣做的目的,顯然是在想分我的軍權,對我產生牽制。
鄴城那時候有童謠唱道:“中興寺內白鳧翁,四方側聽聲雍雍,道人聞之夜打鐘。”
據高元海私下裡給我解釋,其中第一句,就是應驗於我。因為我的丞相府在鄴城北城,原址就是從前的中興寺。“鳧翁”,就是俗語中的“雄雞”,而我的小名,就是“步落稽”。“雞”與“稽”諧音,所以,“白鳧翁”就是暗喻我本人。“道人”,乃是我的侄子(廢帝)、現在的濟南王高殷的小名。“打鐘”,暗喻他將遭到殺害。
六哥孝昭帝聽巫師說鄴城有天子氣,猶豫久之,就派宗室平秦王高歸彥來迎取濟南王回晉陽處置。
知道侄子高殷肯定是一去不回,當時的我心中也惶恐,曾向高元海詢問自安之計。
事關性命,我焦心如焚。
高元海聰滑異常,回答說:“皇太后萬福,皇帝至尊孝性非常,殿下不須別慮。”
我不放心,逼問他:“你這樣敷衍我,辜負我對你一番推誠相待!”
高元海沉吟,推說要回家想一夜再告訴我結果。我不放心,把他軟禁在丞相府的後堂。
高元海達旦不眠,繞床而走。
夜漏未曙之時,我自己親自攜帶酒食步入後堂,笑問他:“元海賢侄,神算如何啊?”
高元海臉色凝重,答:“我夜中百思千想,想出三策,恐不堪用。”
我笑了笑,安慰他說:“直言無妨。”
高元海說三策:
上策,為避免遭到六哥孝昭帝的進一步猜忌,讓我只帶隨從數騎馳入晉陽,先見太后求哀,後見六哥,請去兵權,自求不幹朝政。
中策,讓我具表上疏,表示自己威權太盛,恐取謗於眾口,請求外出做青、齊二州刺史,遠離朝廷政治中心。
我臉上的微笑雖然慢慢凝固,但我仍然點頭,追問他所說的“下策”。
高元海跪地叩首,故作戰戰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