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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魏德正說:“那你是怎麼知道的?”卓小梅說:“我也在書包裡發現過幾回毛毛蟲。只是嚇不住我。見了毛毛蟲,我並不聲張,掉頭瞧瞧,見你正斜著眼睛看我,就知道是你所為了。”魏德正說:“我也很奇怪,全班的女同學都怕毛毛蟲,唯獨你不怕,下課後趁我不在,還把毛毛蟲偷偷塞回到我的抽屜裡。這大概就是你的厲害之處,當時我就想,卓小梅可不是好惹的。”�
爬上一道斜坡,舉目望去,對面是一棟六層樓的新教學大樓,擋住了當年他們上過課的三層小樓。兩人走下斜坡,繞過新教學大樓,那有些破落的舊教學樓呈現於前。兩人上到二樓,來到東頭的教室外面,透過油漆剝落的門窗往裡望去,還是當年那種木製桌凳。魏德正往裡指指,說:“有一個學期,你一直坐在南面靠窗第四個位置,我則坐在旁邊一排的第五個位置。那個學期我的成績總是上不去,就是因為上課時老去瞧你,對老師的課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那片玉蘭樹葉還拿在卓小梅手上,她輕輕搖著,像搖一把微型扇子。她說:“你不是在編故事逗我開心吧?”魏德正說:“生活永遠大於故事,還用得著挖空心思去編嗎?我跟你說吧,當時你頭上扎著一個不長的羊尾巴,陽光從窗外斜斜地透過來,將你那有些拉長的頭影投到我桌上,我便什麼都不做,拿張白紙攤到你的頭影下,認認真真描摹。當然要快,太陽一偏,你的頭影便會從我桌上移走。”�
這倒不是想編就編得出來的。卓小梅說:“我怎麼從沒見過你的大作呢?”魏德正說:“我怎麼敢告訴你?後來在省城讀書時,我挑了五張自覺最滿意的帶在身邊,有空沒空就要拿出來瞧瞧。有一次去見你,我特意帶了兩張,想請你欣賞欣賞。可那次你有點不冷不熱的,我終於還是沒勇氣拿出來。”�
想不到還有這麼一段舊事,卓小梅卻渾然不覺。假設魏德正當時拿出他的作品,並告知這作品的來歷,自己又會是個什麼態度呢?會不會改變初衷,舍遠求近,和他好上?當然人生的假設僅僅只是假設,不可從頭再來。�
兩人下了樓,來到樓後的山包前。校園並不大,翻過這個山包,也可折回到剛才的來時路。山包上有一片樹林,曲徑蜿蜒,落葉繽紛,腳踩在上面,窸窣作響。上到山頂,林木更加茂密,除了老槐古樟和黃山松之外,還有絢爛的紅楓。魏德正說:“這麼好的林子,坐上一會兒,不是很愜意麼?”以落葉為毯,一屁股坐到石上。�
原來這是維都城裡的一處制高點,透過雜陳的樹木,可望見遠遠近近高聳的建築,筆直的大道,以及那條穿城而過的維水河。還有大大小小的建築工地遍佈城裡城外,也十分搶眼。依稀可見機關幼兒園背後的那個八角亭,離它不遠的城郊部位,螃蟹一樣的推土機橫衝直闖著,顯得格外繁忙。�
卓小梅想,要不了多久,那些推土機就會兇猛地朝八角亭方向碾壓過來的。�
這麼想著,卓小梅側首瞧了一眼魏德正。此時他也在望著樹林外的城市,眼睛裡放著亮光。他的感受肯定跟卓小梅不同,他是這個城市的主宰,他咳嗽咳得稍稍重點,這個城市就會跟著抖幾下。�
卓小梅的目光很快從魏德正臉上滑過去,落在近處的一棵紅楓上。那紅色的楓葉真漂亮,像一面面招搖的小旗。卓小梅想,摘兩片楓葉拿回去壓到書頁裡,實在是一件樂事。小時候,卓小梅就用這種楓葉做過書籤,那橙紅的顏色能保持好長一段時間。可今天她僅這麼想想,沒有任何行動。她沒法忘記康副省長的親筆批示。她說:“魏書記,康副省長的批示不是早到了市委常委麼?總得給個什麼說法吧?”�
魏德正像沒聽見卓小梅的話似的,繼續望著山下的城市。他顧左右而言,說:“咱們的城市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作為這座城市的居民,小梅你難道不感到由衷欣慰嗎?”�
魏德正不肯提及康副省長的批示,卓小梅也沒辦法,只得附和他道:“城市的變化當然快,過去的舊城舊居消失得不知去向,眨眼間樓房高了,街道直了,廣場寬了,處處都硬化燈化綠化起來了。”魏德正說:“要構築詩意地棲居的優美環境,城市改造和建設當然是必須完成的首要任務。”�
功虧一簣(6)
詩意地棲居!這是一個多麼美麗的詞彙。可卓小梅心裡卻沒一點詩意。她說:“有人詩意地棲居,有人卻因此居無所,食無源,家破人亡,只得披著寫了‘冤’字的麻袋四處求告,卻狀告無門,只得跳樓臥軌,引火自焚。”�
魏德正語氣平淡,說:“我承認,你說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