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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那八歲到十四歲的小嫖客之一,填充了那個乾巴巴的數字統計。男童嫖娼是個獨特的社會現象,尤其是白種男童嫖中國娼妓,獨特又加獨特,克里斯之獨特,也就被埋沒了。在史學家眼裡,他或許沒什麼獨特,很難說這幾千男童僅有克里斯別有一番意義——也許同克里斯類似的情形有許多,也許這幾千男童每人都對某個中國*有一份非常情愫。
從常識上說,很少有男孩子不為頭一次發生肌膚親暱的女人動心的。最起碼是個終身的隱私和紀念。只是沒人去逐個瞭解他們而已。他們一旦變成社會現象就只能作為一種宏觀來存在。除非有我這樣能捕風捉影的人,曲曲折折地追索出一個克里斯—— 一百多年前那個大現象的微觀。我有時要翻上百頁書才打撈得出一句相干的記述,如:
“那個白種男孩子與那位中國名妓的浪漫史據說始於前者十一歲。”
“此男童與名妓扶桑的情史是兒童嫖娼的一個典型範例。”
“從此男童與名妓扶桑的關係來看中國*對美國正派社會的汙染……”
“此男童對那位中國名妓的興趣大致等同於古董商對於鼻菸壺,是西方初次對最邊緣的文明的探索……”
等等。
總之,這些史學先生搖頭晃腦,自認為弄清了你們關係的謎。
你聽見走廊上依舊迎來送往,打情罵俏。那個少年此刻在哪裡?你向我看著,明白只有我清楚他去了哪裡。
太陽暗淡下去,你房中的一切都蕭條了。
你溫存地等待人來給你一口水,但是沒有。你卻溫存如故。絕不是那個咬牙切齒或口是心非的“忍”字——我幾乎在每一箇中國人的寓所見到一幅裱得精緻,掛得顯眼的“忍”。我從來沒敢問這個字是什麼意思。有次我在一個四十歲的留學生牆上也看見它,我半晌不敢轉臉,怕它的主人看到我眼中的不敬。我想這空虛字被寫得如此誇大、造作,我當然就不懂它與生俱有的意思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扶桑 4(2)
像你接受每一個男人,你溫存地接受爬上你身體,進入你體內的死亡。你聽見死亡咿呀咿呀地搖動竹床,你感覺死亡羞怯而柔情地觸碰你的嘴唇、胸脯和*。
你聽見沒有?我聽見了:四隻腳在木樓梯上爬行。是來送你到那個叫醫院的地方去的人,抬著麻繩系成的擔架。走廊裡有幾扇門拉琴那樣嗯嗯地開了,又關,她們說,兩張招魂牌又來了。
午飯時間是這座樓的清早。三兩處房門開了,走出男人來,褲子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