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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樣子?她頭不敢回。癩痢?跛腿?獨眼?兔嘴?她笑起來,隨那門吱吱吱地給推開。
很靜的一個人進來了。
扶桑是從鏡中看見了他。她一咬嘴唇,把胭脂吃掉不少。
他連笑都沒有。他就那樣半個人在門內看扶桑從凳子上升起,眼睛不懂得和不相信地瞪著。
扶桑在心裡把他比量一下,他大約不比她矮多少,身量齊她耳朵,但他臉的輪廓和比例仍屬於兒童,因而他顯得比他本身要矮小得多。
扶桑不知這男童許多次藏在樹影和牆影中看她。他沒有見過比她更奇異的東西。他常常蔽在暗影中,邊觀看她邊咬著拇指;她的每一個稍大的動作都使他咬疼自己。
扶桑不知道他用一面小圓鏡將她一個細部一個細部地觀賞過。他從小就學會用那面鏡子把廣漠世界的任何景物收攏為他瞬間的擁有和私藏。
在扶桑眼裡,他只是一個男性兒童,和阿白的那些小嫖客沒大區別的小白鬼。她還是打定主意好好侍候他。 電子書 分享網站
扶桑 1(4)
她脫掉足足吃進十斤絲線的大襖。這襖妓館只有一件,給首次待客的姑娘穿。
克里斯,男孩說,克里斯朵夫,我的名字。叫我克里斯吧。他把嗓音壓得低而粗壯,做成絕非生手的樣子。
扶桑半蹲一下,說:我名字叫扶桑。
他早已問出了她的名字。
扶桑又說了請坐,飲茶,先生是否過夜之類。她一共會講二十個英文詞。
克里斯的眼睛驚奇地睜著,去打量這屋的陳設。
檀香的煙彎曲線繞,使這屋的陳陋顯得合理,恰如其分。
扶桑從門縫裡接過一壺新燒的茶,還有一盤染成血色的西瓜子。這是規矩。酒很少有,酒之後常是毆打、行兇,然後是一個破爛不堪的女人。
一張桌懸一頂粉紅帳子,折皺的地方不再粉紅,被焚香的煙燻成灰黃色。牆也漆成粉紅色,也給煙燻得不鮮了。克里斯藏不住他眼裡的好奇。十二歲男童那帶有侵略性的好奇。
扶桑在斟茶。淙淙的水聲讓這男童把目光掉轉過來,落到她身上。
扶桑斟茶時頭偏著,耳墜有了癢痛似的躲閃、抖顫。她轉臉對克里斯笑,茶就這樣斟到了盅子外面。銀灰的煙把她變得幽遠。
扶桑自己坐下來,提一下裙子,兩隻紅色溜尖的小腳一隻架在另一隻上。
克里斯的眼睛馬上跟到那兩隻若有若無的腳上。一切關於這隻腳的謠傳都在他眼前被證實了。真的有如此殘頹而俏麗的東西!
他坐下來,驚魂未定地端起茶盅。舌頭給茶的苦澀紮了一下。他眼睛就那樣看著她。
扶桑又問他是否過夜,一邊擰開襯衣的領口盤紐。
克里斯說不過夜。他看那半舊綢襯衣給掀一角方口,露出一塊肌膚,他從沒見過這樣柔細溫暖的肌膚。她的手還在往下解紐扣,卻忽然不動了,看著他捱了茶燙,一抽舌頭。她伸手拿過他手裡的盅子,呼呼地朝茶上吹氣。
克里斯從來沒見過這樣一個動作。她撮起的嘴唇和垂下的睫毛使她臉上出現了母牛似的溫厚。她每吹一口氣,半透明的綢衣就變動一回光影。這樣的光色大大誇張了裡面肉體的形狀和動作。他看呆了。她這時佝下頸子,傾斜了茶盅,用嘴唇輕沾一下茶麵。然後她一手拭著沾溫的嘴唇,一手將盅子遞迴。她微微一笑。
克里斯再次確定,他從未見過這樣一系列女性動作。他看呆了。他不懂這些動作何處藏有誘惑:如此新鮮異樣的誘惑。
扶桑等了一刻,有些懂他心思了。她走過去剪一茬尚未燒出花來的蠟燭芯。然後她不走回原先的位置,卻走到這男童面前。她不把他當一個十二歲男童那樣對他笑。或說十二歲一個男童也值她這一笑,這樣心實實地等待。
克里斯不動。她在離他半尺的對面,行了他這麼大的方便,他卻不動。他感到她的手伸過來,停在他肩上。他感到她的兩團圓熟的奶翹首以待。他卻不能動。
扶桑只好把她學來的最*的字句對他說了。她的嘴唇努力地絞扭,不時露出舌尖,每個音都吐得一本正經,實心實意。
克里斯覺得這些字句一下子失去了自古至今的含義。那嘴唇是被一顆最矇昧的心靈所啟合,因此所有的音節成了全新的全然陌生的東西,成了一種人類語言之前的表白。於是它的迷人程度是人所不料的。
她的手指捏弄著他的耳垂。像所有幼嫩的胚芽那樣,這耳垂也是毛茸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