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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要以短跑速度衝刺,幾百人一起聲嘶力竭地喊著號令。奇怪的是,那些對晨跑總是抱怨的人一跑過終線便圍著我著急地問:“我們跑了多少時間,中校?我們跑得怎麼樣?我們比第七十二裝甲營快嗎?”神槍手這一招還挺靈驗。
我們營是坦克旅中唯一的步兵營。在德國蓋爾恩豪森時的幾個老朋友,K·塞奇威克和B·維爾,指揮著友鄰的坦克營。他們都是一路慢跑。而我則全力以赴,和我計程車兵一樣要經歷那幾個步驟:先是很不情願地在這極地般的冷天起床,然後在半途中感到精疲力竭,最後到終點線時激情振奮。我下決心要帶領一營贏得優勝,絕不能在賽跑時讓那群整日乘坐活動鐵碉堡的裝甲兵贏了我們步兵。
我們部隊裡的韓國兵一跑起來有使不完的勁。我們中間有韓國兵是因為我們總是缺編。我們營的員額在編制上是700人,但實際在編人員從未超過500人。於是差額就用韓國人來補充。他們被稱作“卡圖薩”,意思是補充美陸軍的韓國人員。他們在補充到我們這裡之前,經過嚴格的競爭選拔才能離開原單位。因此他們是韓軍中的精英,是我所指揮過的最優秀的軍人。他們從不喝醉酒,也從不無故缺勤。他們不知疲倦,紀律嚴明,好學上進,而每月只掙3美元,這個數還不夠一個美國兵到東豆川一晚上喝啤酒的錢。
當韓國補充人員在個別情況下違紀時,我就跟他們的軍士長談。“軍士長,你今天好嗎?”“是,中校,軍士長很好,謝謝。”“軍士長,列兵金在服從命令方面有點問題。”不出一個小時,那個不服從命令的列兵就會被調回韓軍原部隊。如果列兵金值得挽救,軍士長就會把他叫到營房後面,在那兒用他自己的方式讓他認識自己的錯誤。假如一個美國兵遇到類似的紀律方面的問題,他會寫信給他的律師或議員。關於自由和命令之間的矛盾,個人權利和群體需要之間的矛盾,不同的文化在起著作用,不同的文化會做出不同的選擇。雖然我們處理這類問題的方式對當權者較為麻煩和不便,但從全面考慮,我仍贊成我們的方式。
冬季裡的一天,神槍手把各級指揮官召集到一起。他對我們說要搞一種叫作“顛倒時間訓練”的活動。我們要把夜晚變成白天。神槍手說:“北朝鮮人畢竟不會在正常上班時間和我們作戰。”這樣,我便帶領全營來到臨津江畔的山裡。我們把時間倒過來,晚上8時吃“早飯”,然後在野外進行按方位運動訓練,直至凌晨1時開“午飯”,然後在從凌晨2時到早晨7時的“下午”時間進行武器分解結合訓練、克萊莫地雷操作訓練和迫擊炮射擊訓練,直至上午8時開“晚飯”。最後從上午9時至下午3時是睡覺時間。我們以10天為一個週期,設法將生理節奏調整過來,但由於一定的原因,未能成功。在這樣荒唐的時間裡用餐,使一些士兵感到噁心嘔吐。我們不得不恢復和其他人一樣在正常的時間用餐。儘管如此,神槍手仍然是對的,戰爭的確不是按正常作息時間進行的。
12月裡的一個空氣清新、天氣晴朗的冬日,火炮轟鳴,迫擊炮的爆炸聲四起。比我在兩次越南服役期間所聽到的任何一次炮擊聲都響。我已把“海盜”營佈置在羅德里格山脈峽谷的一側,準備好隨時衝向峽谷的另一側。“前進!海盜們!”一個軍士喊。先頭士兵便向峽谷谷底衝去。
北朝鮮人並沒有突然撕毀已有20年曆史的停戰協議。我們只不過是正在進行一次“對抗性戰術演習”,這是一次使用大量實彈的演習。除了不流血以外,其他一切條件都近似實戰。我們向假想的進攻敵軍發射了數百發8l毫米和107毫米迫擊炮彈和106毫米無後坐力炮炮彈。
火力怎麼這麼猛烈呢?我的一個連長問我。峽谷中迴盪著的槍炮聲聽起來就像是發起了又一次諾曼底登陸。我什麼也沒說。解釋是不明智的。因為神槍手不想讓他的部隊誤以為只用有限的訓練彈藥打幾炮便是實戰情況了。我們動用了戰備彈藥,這一點最好不要讓北朝鮮人知道,也不要讓我們華盛頓的上司們知道。
“鮑威爾中校,你趕快到C連來一下,要快。”在這個星期六下午打來電話的是C連連長,一個尚未學會用恩威兼施的方法管理部下,但又很有培養前途的年輕軍官。
我急忙離開宿舍來到C連娛樂室附近的十字路口處,看到一群人。士兵們給我讓開路。在人群中央,站著一個士兵,要麼是喝醉了酒,要麼是剛吸了毒,揮舞著一根檯球杆。他眼冒火光,表情異樣,嘴裡喊著:“有人找死!有人找死!把我的哥們兒關進監牢裡,你們誰敢把我關進監獄!我讓你們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