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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勞之曰:“卿本文吏,遂有武略,削木剪紙,皆無故事,班、墨之思,何以相過。”御史中丞畢義雲引為侍御史。趙州刺史尉粲,文宣外弟;揚州刺史郭元貞,楊愔妹夫。基不憚權威,並劾其贓罪。
皇建初,除鄭州長史,帶潁川郡守。西界與周接境,因侯景背叛,其東西分隔,士人仍緣姻舊,私相交易。而禁格嚴重,犯者非一。基初蒞職,披檢格條,多是權時,不為久長。州郡因循,失於請讞,緻密綱久放,得罪者眾。遂條件申臺省,仍以情量事科處,自非極刑,一皆決放。積年留滯,案狀膠加,數日之中,剖判鹹盡。尋而臺省報下,並允基所陳。條綱既疏,獄訟清靜。基性清慎,無所營求,嘗語人云:“任官之所,木枕亦不須作,況重於此乎?”唯頗令人寫書。潘子義曾遺之書雲:“在官寫書,亦是風流罪過。”基答雲:“觀過知仁,斯亦可矣。”卒於官,贈驃騎大將軍、和州刺史,諡曰惠。柩將還,遠近赴送,莫不攀轅悲哭,哀不自勝。
初,基任瀛州騎兵時,陳元康為司馬,畢義云為屬,與基並有聲譽,為刺史元嶷所目:“三賢俱有當世才,後來皆當遠至。唯郎騎兵任真過甚,恐不足自達。”陳、畢後並貴顯,而基位止郡守。子茂。
茂字蔚之,少敏慧,七歲誦騷、雅,日千餘言。十五,師事國子博士河間權會,受詩、易、三禮及玄象刑名之學。又就國子助教長樂張奉禮受三傳群言,至忘寢食。家人恐成病,常節其燭。及長,以博學稱,歷位保城令,有能名。周平齊,上柱國王誼薦之,授陳州戶曹。屬隋文帝為亳州總管,命掌書記。
周武帝為象經,隋文從容謂茂曰:“人主之所為也,感天地,動鬼神,而象經多亂法,何以致久。”茂竊嘆曰:“此言豈常人所及!”陰自結納。隋文亦親禮之。後還家,為州主簿。及隋文為丞相,以書召之,言及疇昔,甚歡。授衛州司錄,有能名。尋除衛國令,時有繫囚二百,茂親自究審,數日釋免者百餘人。歷年辭訟,不詣州省。魏州刺史元暉謂曰:“長史言衛國人不敢申訴者,畏明府耳。”茂曰:“人猶水也,法令為堤防,堤防不固,必致奔突,苟無決溢,使君何患哉!”暉無以應。有部人張元預與從父弟思蘭不睦,丞尉請加嚴法。茂曰:“元預兄弟,本相憎嫉,又坐得罪,彌益其忿,非化人之意也。”乃遣縣中耆舊,更往敦諭,道路不絕。元預等各生感悔,詣縣頓首請罪。茂曉之以義,遂相親睦,稱為友悌。開皇中,累遷戶部侍郎。時尚書右僕射蘇威立條章,每歲責人間五品不遜。或答者乃雲:“管內無五品家。”不相應領,類多如此。又為餘糧簿,擬有無相贍。茂以為繁紆不急,皆奏罷之。又奏身死王事者,子不退田;品官左貶不減地。皆發於茂。茂性明敏,剖決無滯,當時以吏幹見稱。
煬帝即位,為尚書左丞,參掌選事。茂尤工政理,為世所稱。時工部尚書宇文愷、右翊衛大將軍於仲文競河東銀窟,茂奏劾:“愷位望已隆,祿賜優厚,拔葵去織,寂爾無聞,求利下交,曾無愧色;仲文大將,宿衛近臣,趨侍階庭,朝夕聞道,虞、芮之風,抑而不慕,分銖之利,知而必爭。何以貽範庶僚,示人軌物?”愷與仲文,竟坐得罪。茂與崔祖睿撰州郡圖經一百卷奏之,賜帛百段。
時帝每巡幸,王綱已紊,茂既先朝舊臣,明習世事,然無謇諤之節,見帝忌刻,不敢措言,唯竊嘆而已。以年老乞骸骨,不許。會帝徵遼,以茂為晉陽宮留守。其常山贊務王文同與茂有隙,奏茂附下罔上。詔納言蘇威、御史大夫裴蘊雜推之。茂素與二人不平,因深文其罪,及弟司棣別駕楚之,皆除名徙且末郡。茂怡然任命,不以為憂,在途作《登隴賦》以自慰。後附表自陳,帝頗悟。十年,追還京兆,歲餘卒。子知年。
論曰:孫搴入幕未久,倉卒致斃,神武以情寄之重,義切折肱,若不愛才子,何以成夫王業。元康以知能才幹,委質霸朝,綢繆帷幄,任寄為重,及難無苟免,忘生殉義,可謂得其地焉。杜弼識學甄明,發言讜正,禪代之際,先起異圖,王怒未終,卒蒙顯戮,直言多矣,能無及於此乎?房謨忠勤之操,始終若一。恭懿循良之風可謂世有人矣。張纂、張亮、張曜、王峻、王紘等並事霸朝,申其力用,皆有齊之良臣也。伯德之慟哭伏屍,靈光之拒關駐驆,有古人之風焉。顯俊明達,文武驅馳,盡其知力,不遑寧處。可謂德以稱位,能以稱官。道和爰從霸府,以終末路,四十餘載,典綜兵機,識用閒明,甚為朝臣所服。及於後主奔遁,莫知所之,首贊延宗,以從權變。既而晉陽傾覆,運極途窮,還鄴則義隔德昌,死事則情乖舊主,雖復全生握節,豈比背叛之流歟?夫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