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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潛軍宵遁。憲乃度河,攻其伏龍等四城,二日盡拔。又攻張壁,克之。斛律明月時在華容,弗能救,乃北攻姚襄城,陷之。汾州又見圍日久,憲遣柱國宇文盛運粟饋之。憲自入兩乳谷,襲克齊伯杜城。使柱國譚公會築石殿城以為汾州之援。齊平原王段孝先、蘭陵王高長恭引兵大至,大將軍韓歡為齊人所乘,遂退。憲身自督戰,齊眾稍卻。會日暮,乃各收軍。
及晉公護誅,武帝召憲入,免冠拜謝。帝謂曰:“汝親則同氣,休慼共之,事不相涉,何煩致謝?”乃詔憲往護第,收兵符及諸簿籍等。尋以憲為大冢宰。時帝既誅宰臣,親覽朝政,方欲齊之以刑,爰及親親,亦為刻薄。憲既為護所任,自天和後,威勢漸隆。護欲有所陳,多令憲奏。其間或有可不,憲慮主相嫌隙,每曲而暢之。帝亦悉其此心,故得無患。然猶以威名過重,終不能平,雖遷授冢宰,實奪其權也。開府裴文舉,憲之侍讀,帝嘗御內殿引見,謂曰:“昔魏末不綱,太祖匡輔元氏;有周受命,晉公復執威權。積習生常,便謂法應須爾。豈有三十歲天子可為人所制乎?且近代以來,又有一弊,暫經隸屬,便即禮若君臣,此乃亂時權宜,非經國之術。爾雖陪侍齊公,不得即同臣主。且太祖十兒,寧可悉為天子?卿宜規以正道,無令兄弟自致嫌疑。”文舉再拜而出,歸以白憲。憲指心撫幾曰:“吾心公寧不悉?但當盡忠竭節耳,知復何言!”
建德三年,進爵為王。寧友劉休徵獻王箴一首,憲美之。休徵後又以箴上之,帝方翦削諸弟,甚悅其文。憲嘗以兵書繁廣,自刊為要略五篇,至是表陳之。帝覽而稱善。
其秋,帝於雲陽寢疾,衛王直於京師。帝召憲謂曰:“汝為前軍,吾亦續發。”直尋敗走。帝至京師,憲與趙王招俱入拜謝。帝曰:“管、蔡為戮,周公作輔,人心不同,有如其面。但愧兄弟親尋干戈,於我為不能耳。”初,直內忌憲,憲隱而容之,且以帝母弟,每加友敬。晉公護之誅也,直固請及憲。帝曰:“齊公心跡,吾自悉之,不得更有所疑。”及文宣皇后崩,直又密啟憲飲酒食肉與平昔不異。帝曰:“吾與齊王異生,俱非正嫡,特為吾意,今袒括是同。汝當愧之,何論得失。汝親太后之子,但須自助。”直乃止。
四年,帝將東討,獨與內史王誼謀之,餘人莫知。後以諸弟才略,無出憲右,遂告之。憲即贊成其事。及大軍將出,憲表上金寶等一十六件以助軍資。詔不納,以憲表示公卿曰:“人臣當如此,朕貴其心耳,寧資此物。”乃詔寧為前軍,趣黎陽。帝親圍河陰,未克。憲攻拔武濟,進圍洛口,拔其東西二城。以帝疾班師。是歲,初置上柱國,以憲為之。
五年,大舉東討,憲復為前鋒,守雀鼠谷。帝親圍晉州,憲進克洪洞、永安二城,更圖進取。齊主聞晉州見圍,自來援之。時陳王純頓千里徑,大將軍永是公椿屯雞棲原,大將軍宇文盛守汾水關,並受憲節度。憲密謂椿曰:“捕者詭道,汝今為營,不須張幕,可伐柏為庵,示有處所。令兵去之後,賊猶致疑。”時齊主分軍萬人向千里徑,又令其眾出汾水關,自率大兵與椿對。宇文盛馳告急,憲自救之,齊人遽退。盛與柱國侯莫陳芮逐之,多有斬獲。俄而椿告齊眾稍逼,憲又救之。會椿被敕追還,率兵夜反。齊人果謂柏庵為帳幕,不疑軍退,翌日始悟。時帝已去晉州,留憲後拒。憲阻水為陣。齊領軍段暢至橋。憲隔水問暢姓名,暢曰:“領軍段暢也,公復為誰?”憲曰:“我虞候大都督耳。”暢曰:“觀公言語,不是凡人,何用隱名位。”憲乃曰:“我齊王也。”偏指陳王純已下,並以告之。暢鞭馬去,憲即命旋軍。齊人遽追之,戈甲甚銳。憲與開府宇文忻為殿拒之,斬其驍將賀蘭豹子、山褥環等,齊眾乃退。
帝又命憲援晉州。齊主攻圍晉州,帝次於高顯,憲率所部先向晉州。明日諸軍總集,稍逼城下。齊人大陣於營南,帝召憲馳往觀之。憲反命曰:“請破之而後食。”帝悅。既而諸軍俱進,應時大潰,齊主遁走。齊人復據高壁及洛女,帝命憲攻洛女,破之。齊主已走鄴,留其安德王延宗據幷州。帝進圍其城,憲攻其西面,克之。延宗遁走,追而獲之。以功進封第二子安城公質為河間王,拜第三子賓為大將軍。仍詔憲趣鄴,進克鄴城。
憲善兵謀,長於撫御,摧鋒陷陣,為士卒先。齊人聞風,憚其勇略。齊任城王湝、廣寧王孝珩等守信都,復詔憲討之。仍令齊主手書招湝,湝不納。憲軍過趙州,湝令間諜二人覘,候騎執以白憲。憲乃集齊舊將,偏將示之曰:“吾所爭者大,不在汝等。”即放還,令充使,乃與湝書。憲至信都,湝陣於城南,登張耳冢望之。俄而湝所署領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