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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彷彿已經勝券在握,悠閒地掐了一道法訣,左手持出湛湛的白光,笑盈盈地望著他。
李項平閉口不言,摸出一張淡黃色的符籙,往身上一拍,頓時撐起一道純白色的光罩來,扭頭向湖中奔去。
老道也不生氣,拍了拍腰間的儲物袋,收好那玉佩,這才笑眯眯地跟著上李項平,一雙小眼睛卻又警惕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心中暗忖道:
“怎麼像是青池宗的玉元符?兩宗不是早就達成了默契,此刻望月湖至蕈林原一帶的青池宗弟子早應撤走了才對。”
“不對,若是青池弟子哪兒還須逃,這人怕是和青池宗有些聯絡,還是要小心謹慎,莫要陰溝裡翻船,且先放他奔跑,待他耗盡了法力,有什麼符寶法器也使不出來了。”
如同鬼魅一般悠悠地跟在李項平身後,老道越想越歡喜,幾乎要樂出聲來。
“簡直是天助我也,青池宗的人退走,鏜金門的人又在南邊打秋風,這小子還慌不擇路地往北邊鏜金門的地界上跑,看來機緣合該入我手啊。”
越是想著,老道越是激動,想起幾百年前那仙府傳人大殺四方的樣子,又想起自己師傅臨終時的話來。
老道本是鏜金門治下的一散修,師傅壽元將近之時便傳了一枚玉佩給他,摸著當時不過二十歲的他道:
“幾百年前的仙府傳人之亂,我這脈也曾參與其中,這玉佩便得自那人。”
“那兇人練成了神通法體,血肉筋骨皆為天材地寶,故而被三宗七門撕得四分五裂,我等這般散修無緣分上一塊肉,只好紛紛用器具去裝那些搶奪時飛濺出的血液,你祖師在一片血雨中拾到了這玉佩,也因此受了重傷,歸來便坐化了。”
那時他還是個小道,呆呆地睜著眼,聽著師傅若有若無地喘著氣,虛弱地道:
“我與你師叔研究了一百三十多年,多少得了些線索,這玉佩中應有著仙府傳承,只是差了另一樣寶物……你…大可外出尋一尋……”
老道正想著,卻見前方那人猛然停住了腳步,扭頭露出那雙鷹隼般的兇狠眸子惡狠狠地盯著他,愣是驚得老道止住了腳步。
一時間又覺得頗有些丟了顏面,老道冷笑道:
“怎麼,想通了?”
李項平也冷笑一聲,手中亮出一枚青灰色鑑子,那鑑子上白光閃爍,一道強烈的危險感直衝老道臉龐。
“他孃的果然有東西。”
那老道怪叫一聲,一瞬間身旁十二道符籙乍響,身前升起一道金光閃閃的大盾,雙手結印,法力迅速注入其中。
這一套操作行雲流水,僅僅只在一息之間,老道平日裡埋頭修煉,不常與人鬥法,就苦練了這一招三十多年,多次靠著這一套法術符籙疊加保得性命。
誰知這危險感轉瞬即逝,老道愣了一愣,李項平已經如同兔子般竄出去老遠。
老道恍然大悟,惡狠狠地罵了一聲,散去手上的法術,冷笑道:
“小伎倆倒是多。”
腳下輕輕一踏,如同鬼魅般拉近了距離,老道卻見李項平再度亮出了鑑子,白光灼灼地照著他。
危險感撲面而來,老道從心多年,毫不猶豫地再度打出十二枚符籙,升起一道金光燦燦的大盾。
“蠢貨!”
卻聽前方傳來一聲嗤笑,老道縱是修行多年性子好,此時也升起一股難以遏止的怒火,手中凝聚幾道金光,揮手散去大盾就欲一道法術打死李項平。
誰知這大盾剛剛散去,老道的瞳孔中便倒映出了潔白無瑕、浩浩蕩蕩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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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宣坐立難安地在庭院中走來走去,家主李項平已經一夜未歸,黎道口安插的人手也稱未曾見到什麼白光異像。
“原本約定好的放出那太陰玄光便撤回家中,前後應該用不了幾個時辰才對!”
望著緩緩升起的晨曦,李玄宣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幾乎逼得他要奪門而出,前去萬家探查情況。
昨夜東邊的天空上閃起的一道道金色流光僅僅一刻鐘便熄滅了,李玄宣迎著夜風獨自在黎涇山頂站了一夜,默默地攥緊了拳頭。
“倘若是最壞的情況。”
李玄宣雙目微紅,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又一個的名字。
“李葉生、李秋陽、陳二牛……”
李通崖尚在冠雲峰,李項平生死不知,如今李家唯一嫡系掌事之人竟然只剩下十三歲的李玄宣,其下的李玄鋒不過七歲,李玄嶺更是隻有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