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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了她:“哪能天天吃你的飯,這麼晚了你也挺累的,我請你吧,快去洗個臉再洗個手,我們下樓去吃。”
屠蘇笑眯眯的問:“又去夜總會嗎?”
遊方點頭:“對,就是夜總會。”
他們所說的夜總會可不是什麼聲色娛樂場所,而是小區門外不遠的一家大排擋。這是一家門臉不大的飯店,白天在店裡做生意,天黑之後將幾張桌子搬到門外空地上,點上燈,就是常見的大排檔,坐在這裡吃飯比較涼快。
廣州這個地方哪怕是冬天都不太冷,一年四季在一些小街邊都能見到這種大排檔,下雨天用摺疊鋼架支出來一個棚子就行,十分的方便。這座城市中有很多人下班很晚或睡覺很遲,來來往往吃宵夜的人不少,街邊的大排檔惠而不費,一直到後半夜都有生意。
在生活區附近開排擋,顧客大多都是附近的居民或周邊單位的打工者,下了晚班或睡覺前來到大排擋,天冷燙壺黃酒、天熱來瓶冰鎮啤酒,下酒的小菜有煮花生、鹹毛豆,稍奢侈點可以要碟滷水鵝翅或者點兩個小炒,也是一天中難得的生活享受。
天天夜裡在這家大排檔總能看見不少熟悉的面孔,彼此笑著點頭打個招呼,卻大多叫不上名字。時間久了,熟客們形容這裡是“天天夜裡總相會”,簡稱“夜總會”。
遊方很少夜裡去,如果沒有在康樂園蹭課的話,經常在中午去這家大排檔吃飯,已經混得很熟了。這裡的飯菜實惠,更難得的是乾淨爽口,生意一向不錯。飯店老闆是寧夏人,叫宋陽,大約三十五、六歲,是一位鬍子茬鐵青的魁梧大漢,身材健碩膀大腰圓,只是微微有些發福了。宋老闆說話聲音洪亮中氣十足,但脾氣相當好,總是笑呵呵的。
開飯店總會遇上點麻煩事,偶爾有小混混上門搗亂或者吃飯不給錢什麼的,這位平時一手拎一個煤氣罐如拎小雞一般輕鬆的宋大漢,卻從來沒有與人動過手。
老闆娘大約三十出頭,長的嬌小標緻,名字也挺雅緻,叫封弦詩。
但封弦詩的脾氣和老公可大不一樣,很有些火爆,罵人時一手插腰一手指人,罵半個小時也不帶重樣的,而且聲音清脆不啞,相當不好惹。
熟人在私下議論時,都覺得這夫妻兩人反差也太大了。宋老闆好福氣娶了個漂亮老婆,但在家裡面估計也挺受氣的,堂堂一條壯漢竟然這麼沒脾氣。而遊方的感覺卻不一樣,第一次見到這位宋老闆,就發現此人雙手十指的骨節有點異常。
雖然非常不明顯,但普通人出現這種特徵,一定是類風溼一類的症狀,這雙手根本不能幹重活。而宋老闆孔武有力似有使不完的勁,只能說明一件事,他練過北派鐵砂掌。
這是一種入門時相當艱苦、煉成後殺傷力極大的外家硬功夫。外家功夫到了高深境界也有內煉之法,而宋老闆除了手指節稍有特徵之外並無其他異常可察覺,說明他的外家功夫已經到了精華內斂的程度。就算沒有邁過相當於內家功夫“有觸必應,隨感而發”的門檻,也相去不遠,絕對是個高手。
那麼,宋老闆的好脾氣就不難理解了。不論是師父傳授還是弟子習練外家硬功,都有三個基本條件:一是體格好筋骨強壯;二是個性堅忍能堅持吃苦;三是有涵養脾氣好。第三個條件雖與練功的關係不太,但對於習練者本人的意義最重要,這種涵養不一定在於文化水平,而是一種氣度心胸。
假如是個心胸狹隘、好惹是生非的人,你教他一巴掌能拍死人的高深硬功夫,除非是有仇,想害他或者害別人,同時也給自己惹麻煩。過去的年代,弟子在外面惹事引起死傷,經常會把師門都牽連進去,其家人當然也跟著受連累。
傳統中所謂的“武德”,並不一種抽象的、好聽的空講究,而是對於習武者很實在的、日常生活中需要的涵養。武功只是為了在關鍵時刻防身,在有所必為時發揮作用,不可用以平時治氣。
遊方的眼睛毒,看出了宋老闆的“底細”,但是並沒有點破。鐵砂掌又不能當飯吃,身懷絕技也得有營生可做,人家自己不願說,他人點破也是犯江湖忌諱的。遊方卻很喜歡到這家大排擋吃東西,看見的宋老闆,再想起藏身江湖的自己,感覺挺有趣。
……
“同居”以來這段時間,屠蘇有好幾次回家都晚了,遊方就請她出去吃。一開始小姑娘很不好意思,遊方笑著勸道:“我畢竟有工作有收入,還天天蹭你一個學生的飯,我都好意思你有什麼不好意思?又不是很貴的飯店,就是小區外面的夜總會,惠而不費。”
屠蘇很詫異:“夜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