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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吳老將這些事瞭解的這麼詳細有何目的,難道他要協助公安機關破案嗎?據遊方所知,吳老曾經參與過文物稽查部門聯合警方對境內的盜掘與走私團伙的打擊行動,但他當時的身份只是協助進行文物鑑定工作,可不是衝在刑偵第一線,哪能讓他這種年高體弱的學者直接與犯罪份子交鋒呢。
難道吳老先生真的要去闖蕩江湖一圓他的大俠夢嗎?寒假前最後一次見面,遊方告訴吳老自己第二天就要回家了,特地來道個別。吳老很高興,晚上還多喝了幾杯酒,帶著醉意說了許多以前沒講過的、掏心窩子的話。有一番話遊方記憶猶新——
“我六十多歲了,一直有個夢想,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在你眼裡我是一本正經研究學問的人,其實我也很喜歡看武俠小說,從民國到當代的武俠書都讀過不少。年輕時就經常幻想,習得一身高超劍術,仗劍江湖除暴安良,路見不平一聲吼啊……”說著說著吳老還唱了起來,唱著唱著突然又長嘆一聲:“唉!——可惜我只讀了一肚子書,在學校裡當了一輩子教書先生,眼瞅著黃土已經埋到下巴了,還在這裡做著江湖大俠的夢。”
難道這位老先生真的去闖蕩江湖了?遊方很清楚吳屏東最恨什麼人:首先是破壞性盜掘文物的團伙;更可恨的是組織指揮盜掘、低價收購黑市文物偷運海外的跨國走私集團;還有那些接贓、洗贓、銷贓,再將這些東西推向市場謀取暴利的幕後黑手。老先生將種種江湖門道問的那麼清楚,十有八九就是衝著這些人去的!
假如真是這樣,那他的處境可是太兇險了!別說是吳屏東,就算是遊方本人也不敢輕易為之,那些門道都是紙上談兵啊!
連續一個多月的四處尋找打探,吳屏東仍然毫無音信,遊方終於坐不住了。在一個風高月黑的夜晚,他平生第一次客串飛賊,憑著一身好功夫爬上了四樓陽臺,從書房的窗戶潛入了吳老家。
他當然不是為了偷東西,而是想查詢有關吳老去向的線索,果然發現了蛛絲馬跡。書房中那隻贗品元青花梅瓶不見了,撬開書桌的抽屜卻找到了一份最新的病歷。吳老的確舊病復發了,而且情況很嚴重,醫生建議他立刻住院接受手術,顯然吳老並沒有接受這個建議。
在吳老的電腦裡,遊方發現了很多資料,大多是近年來警方破獲的各類文物盜掘以及走私案的索引,以及江湖上所謂的“私人收藏家”私下參與黑市交易的種種內情,這些材料也不知吳老是從哪裡弄到的。看來遊方猜的沒錯,老先生很可能以一位私人收藏家的身份,企圖打入這些團伙釣空子去了。
遊方臨走時“偷”了一樣東西,就是吳屏東的電腦,他拿著電腦去中關村找老朋友陳軍,請他追索電腦中留下的資訊:老先生最近一段時間都上哪些網站?在什麼論壇使用什麼化名?以什麼身份發帖?與什麼人聯絡交流過?有多少郵件或留言往來?只要有線索的儘可能都去查。
從陳軍那裡出來後,遊方立刻拿著病歷趕往吳老檢查身體的那家醫院,經過一番詢問打聽找到了當時的主診醫生,再經過一番軟磨硬泡的哀求到最後差點動手用武力威脅,那位原本愛搭不理的醫生終於詳細介紹了吳老的病情。
吳屏東舊病復發之後情況已經很嚴重了,假如不接受手術只進行保守治療,很可能挺不過一、兩年。如果做手術的話風險也很大,最好的結果當然是手術成功,但樂觀的估計也不過是三、五年,最悲觀的估計是下不了手術檯。
醫生甚至還對吳老說出這麼一番話:“保持好心情,樂觀開朗的心態是健康的法寶,該享受什麼就去享受什麼。”這位醫生最後還向遊方感嘆道:“吳教授病情這麼重,但外表一點都看不出來,真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樣的意志在支撐!”
至此遊方終於理解了吳老的舉動。每一個人心目中可能都有深藏的夢想,在平時沒有條件、也不可能下決心去實現,酒喝多了空想一番而已,世上絕大多數人不都是這樣嗎?但吳老此刻的情況不同,孤身一人無牽無掛,反正天年將盡,索性豁出去了,一舒胸臆去追求此生的夢想,也儘量彌補內心中時常感到的遺憾。
遊方甚至想到去報警,可是這警沒法報呀。無奈的他只能硬著頭皮去找一個人,就是那位曾經把他帶進派出所的警花謝小仙。謝小仙是北京大學法學院的在職研究生,為了學習方便已經調到燕園派出所工作,居然還升任了政委。她年紀不大入黨卻挺早,工作上能如此順利,看來家裡一定有相當過硬的背景關係。
經過兩年多以前進局子的教訓之後,遊方後來在未名湖畔又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