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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壁畫上的夜叉,一驚之下腿一抖手一哆嗦盤子沒捧住。腳下雖然是泥地,但踩的已經很板實了,而弘治白瓷胎質極薄,假如真落到地上難逃化為碎片的厄運。
這個盤子在數百年前劫後餘形,不料剛剛重見天日,轉眼又逢此大劫,倒黴啊!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眼前一花,那“夜叉”一個墊步俯身已從黃繩下鑽了過來,在盤子即將落地的一剎那穩穩的抓住,隨即站起身來遞給池木鐸道:“拿好了,玩瓷器的,下盤要穩、手一定要準。”
池木鐸已經呈石化狀,張口結舌沒在第一時間答話。看見遊成元,池木鐸並不是害怕只是驚訝,盤子一脫手他立刻反應到不妙,腦袋裡嗡的一聲,想挽救已經來不及了。不料絕處逢生,這女子的動作竟然這麼利索,眨眼功夫就到了面前把盤子接住了,都沒看清她是怎麼鑽過繩子的?
看著池木鐸的傻樣子,遊成元忍不住撲哧一笑,這笑容讓不遠處正走過來的民警心裡一陣發毛。池木鐸卻覺得很親切,因為對方剛剛挽救了那個盤子,沒有給自己的考古生涯留下重大遺憾。
只聽遊成元笑道:“這是典型的弘治白瓷,胎薄而釉膩,燒製時容易變形起翹,盤形成器很不容易。這個盤子的沿口與足底沒變形,但是側面釉上的有些不勻,白瓷最講究的就是這一點,而且這些菊瓣紋其中有兩道稍微寬了一些,細看不協調。”
遊成元人長的難看,但聲音卻非常好聽,如夜鶯鳴谷絕對的溫柔悅耳。
剛反應過來擦了擦冷汗,接過盤子正準備道謝,池木鐸又愣住了,倒不是因為遊成元的聲音,而是她說的話。他剛才還在納悶呢,這個盤子在考古工作者眼裡並沒有什麼毛病,怎會混在廢瓷坑中?正準備拿回去找同行仔細研究,此刻卻被遊成元一語道破,由此也可見明代皇家官窯篩選器物標準之嚴格。
遊成元僅僅是看了一眼,盤子就落下被她接在手中,前後不過幾秒鐘功夫,連盤底的款識都沒翻過來,就已經給瓷器準確斷了代,而且還說破了它為何會出現在廢瓷坑中的原因,這一份眼力與見識,讓人太佩服了,池木鐸自嘆不如!
此時維持秩序的民警走了過來衝遊成元道:“怎麼回事?退到警戒黃線外面去!”
遊成元沒說什麼,一閃身就鑽到了黃繩以外。池木鐸卻著急了,趕緊解釋道:“警察同志,沒什麼事,她是一位同行。”又衝遊成元央求道:“你別走,等我一會好嗎?”然後捧著盤子小心翼翼的進了帳篷。
遊成元覺得這個人傻乎乎的有點好玩,反正是來看熱鬧的也不著急走,就在黃繩邊等著。時間不大,只見池木鐸吃力的捧著一大塊厚胎瓷片走了過來,後面還跟著兩名同事手裡都拿著同樣的瓷片,應該是一尊龍缸的殘片,表面還有青花釉龍紋。
“這位,小,小姐,請你幫個忙,看一下這件龍缸究竟是失手打碎了,還是有什麼缺陷故意給丟在這裡?”池木鐸有些靦腆的再度與遊成元打招呼。
原來考古隊在廢瓷坑裡同一處發現了幾塊殘片,恰好能拼成一個完整的龍缸,器物初步復原之後一群人竟挑不出絲毫毛病來,無論從釉面、胎質、造形、紋飾等方面看都是中規中矩,不應該被丟棄才對,古代燒這麼一件完美的大件瓷器並不容易。現場有人推測是當年被失手打碎了,也有人認為它肯定有現代人所不知的缺陷,爭論了很久也沒有結論。
遊成元越過繩子俯下身仔細打量幾塊瓷片,微微一笑指著池木鐸手中瓷片釉面上的半截龍身道:“有一個小毛病,畫工錯了!”
普通的畫工錯誤,比如將五爪龍畫成了四爪龍,或者點晴不對稱、龍的兩隻眼睛不是望著同一個方向等等,一般考古工作者都能發現。但他們未必精通工藝美術,有一些很專業的細節問題察覺不了。比如一幅工筆畫,你能分辨出畫家落下每一筆的前後順序,且知道正確的順序是什麼嗎?
這個龍缸的毛病,就是龍身上的龍鱗有幾處能看出畫工落筆的順序不對。畫龍鱗前筆的弧線正好壓住後筆的邊緣,看上去如瓦片般層層相疊沒有破綻。但此龍缸上有一些龍鱗下筆時往外帶出了一點,仔細看本該壓在下面的鱗片邊緣,有一小截稍微畫入了上面的鱗片。
可能是因為畫工沒有嚴格的按照落筆的順序來畫,這個小瑕疵並不明顯,如果是一般的器物一點毛病都沒有,但做為皇家龍缸,它卻不符合要求,是一定要打碎丟棄的!
聽完遊成元的解釋,眾人恍然大悟。收藏鑑定界有些不起眼的竅門說出來也許簡單,但不告訴你卻很難看明白。這就是為何有的人鑑別一件贗品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