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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賓館後卻沒走,仍然住在這裡,基本不怎麼出門也沒有與任何人聯絡,每天除了行功調養形神之外,大多數時間都在用套房提供的電腦上網消閒。
只有到了睡覺前,他才去附近的流花湖公園散散步,以跨步行樁之法習練內養功夫,運轉神氣導引內勁執行。功夫到了他這個境界,習練時並不一定要拉開架子,看上去與散步差不多並無異常。這座城市中不少人睡的都很晚,公園中借賣春為名設局行騙的流鶯不少,遊方當然懶得理會,也理會不過來。
就算不離開廣州,四星級酒店的商務套房也挺貴的,應該換個地方了。遊方卻顯得遊手好閒無所事事,其實他一直在等待——等待有人找上門來。
他當場摔了梅瓶,拆了兩道門檻同時也安了一道門檻,因為他把碎片留下了。留在別的地方也就罷了,偏偏是在鬼手周逍弦的工作室裡,是有可能被當場修復的。像這種徵集活動,要麼留下東西給錢,要麼不留東西走人,現在人走了,碎片卻留下了,主辦方請來的偏偏是大名鼎鼎的周逍弦,傳出去算怎麼回事?
那隻梅瓶雖是贗品,但不是沒有價值,本身也很值錢,甚至在某些人手中未嘗沒有冒充真品的可能。徵集活動留下的所有東西,哪怕只是碎片周逍弦也不好私自處置。至於徵集的主辦方,當然不可能貪圖這些碎片,要麼銷燬丟棄,要麼還會聯絡他——想找他其實很方便,打個電話就行。
既然招惹不起牛家,遊方為何還要等著被人找上門呢?其實還是因為吳屏東。他儘量想找個機會,將吳老的一番遺言託人轉告給牛然淼老先生。也真難為遊方了,短短的五秒鐘時間,想出了那麼多花樣。
世界上的事就是這麼巧,遊方因為吳老的遺願追查到元青花徵集活動的現場,卻發現搞錯了人。然而徵集人牛然淼老先生,就是吳屏東幾次想見都沒見到的人。吳屏東去年到香港短暫出差,曾特意繞道澳門去拜訪牛然淼,卻因為牛老先生身體不適未能見面。
牛然淼的身份地位,吳屏東也不是想見就能見的。
吳屏東為什麼想見牛然淼?當然與這位德高望重的華人大富豪的慷慨義舉有關。牛然淼曾多次出手,以重金購回流落海外的珍貴文物然後捐贈國家,贏得了一片讚譽之聲,也引起海內外收藏界對此類行為極大的關注,一時成為新聞焦點。
就事論事,重金尋回國寶的捐贈之舉,贏得讚譽是應該的。但牛然淼的行為,客觀上也給國際市場對中國流散海外文物的瘋狂炒作,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老人家的影響太大了。
吳屏東曾在課堂上說過:“這一場炒作實際上是給西方收藏的中國文物帶來了一次漲幅巨大的重新估值,推向市場後不亞於二次掠奪,他也有意無意引發了境內盜墓破壞以及文物走私的猖獗。”當時就有學生以牛然淼的行為舉例提問,吳屏東沒有做太多的評價,卻有了找機會拜訪牛然淼的想法。
後來吳屏東認識了遊方,聽遊方詳細講解了江湖術“盤內滾珠”的手法,又經歷了玉璽拍賣連環局的事情,就更想見牛然淼一面好好談談了。遊方曾勸過吳老:“牛然淼是在江湖中摸爬滾打多年的老前輩,怎會看不穿種種江湖手法?他這麼做顯然另有考慮,按江湖說法也叫‘投名狀’,但此行為本身只應讚譽,作為迴歸祖國的實業家領袖,表達自己的民族立場與愛國之心。”
吳老卻不聽勸,搖頭道:“就算你說的話有道理,但我想以老人家的地位與影響力,還有更多更好的表達方式,沒必要一定以這種行為,從保護與追回文物的大局來看,實際上是得不償失,有機會我一定要與他好好談談。”去年到香港出差特意繞道澳門,卻沒有見上面,回來後吳屏東很是惋惜。
吳屏東也曾打算將自己想說的話託人轉告牛然淼,但是這樣做顯得不太禮貌與正式,而且轉告者未必會如實轉述——誰會願意找到牛然淼這種人,當面說難聽的?說話難聽的信都未必能送到九十歲的牛然淼本人手上。而如今,吳老已不在世,想說的話竟成遺言。
以遊方的身份,自然更不可能想見牛然淼就能見到,他的打算很簡單。既然這次活動的懸賞徵集人是牛然淼老先生,主辦方必定要將活動的事情向老人家彙報,如果有人找到自己詢問為什麼要那樣做?他就解釋——想轉告牛然淼老先生一番話。
至於主辦方轉不轉告牛然淼本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遊方只能盡力而為,算是從自己的角度為吳老盡力了。但他首先要先要做一些特別的事情,可能引起牛老先生的注意或者興趣才行,在徵集現場的舉動,應該夠特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