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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壟斷經營,這使得她的處境愈發艱難。好在朱慧很樂觀,每次回來,都帶回來外面的奇聞趣事,尤其是那些靦腆的男孩,如何經不起她的挑逗,背上揹包要跟她走。有一個男人朱慧總在半夜才跟她提,那是梅曉丫最困的時候,常常聽個開頭就睡著了。但梅曉丫感到這個人對朱慧很重要,不然不會在睡覺的時候想起他。
胡小鵬離梅曉丫太近了,近到了她一抬手,就能碰到他的臉蛋。他每天都推著二輪車,把酒料從庫房送到這裡。最初的兩天,因為不熟,他卸完車就走,一句話也沒有。梅曉丫以為碰到了“悶槽子”,這是家鄉人對不愛說話人的稱謂,就像她的母親,從她記事起,嘴巴就如上了嚼子,沒說過幾句完整的話。可是幾天之後,胡小鵬的話多起來。梅曉丫喜歡聽他說話,倒不是供料太累,藉此討他的幫助,也不是太寂寞。胡小鵬已經30多歲了,他讓梅曉丫見識了30多歲男人的世界,那是一個與她以往生活迥然相異的世界,太奇妙了。沒有課本,沒有提問,沒有男孩和女孩漫無止境的眺望和猜忌,更沒有一次次站在臺上,面對捐助人時的酸楚、狼狽和尷尬。很多女人都懼怕這個年齡,甚至幻想能像鐵錨那樣將自己永遠停滯在某一段時光裡。而梅曉丫卻相反,她渴望能迅速穿越時間的凍層,一下子就脫落成相夫教子的少婦,如此她就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了,有了一份不用憂慮住所和食物的生活。梅曉丫對生活要求得很低,低得她都說不出口,別人也不相信。胡小鵬活得更可憐,梅曉丫畢竟還有一種生活可以眺望和期待,而他卻是在對那種生活極度絕望中過來的。他結過婚,還有個7歲的女兒。他的妻子是鎮裡一家酒樓的領班,人長得非常漂亮。兩年前,漂亮的妻子跟一個外地的生意人走了,留給他的是無盡的苦澀和落寞。
兩個可憐的人湊到一起,彼此都感到了一絲曖意。胡小鵬喜歡梅曉丫,她的眼神和身體裡散發著這個小鎮女人早已消失的樸素、聰穎、天真和倔強,她悶不吭聲一簸箕一簸箕地將酒料喂進漏斗裡,從未抱怨一句。當然他更喜歡看梅曉丫的臉,在供料房狹窄而黯淡的空間裡,那張臉兀自發亮,光潤無比,眼睛也清曠超俗,瞳孔在永遠如水簾般波動的艾怨中,泛著只有夢裡或想象裡才能見到的潤澤。梅曉丫也喜歡看胡小鵬的臉,那上面有男人成熟時特有的蒼桑和韻味:密匝匝的鬍鬚野草一樣穿透皮層,爬滿下頜。自然,她更喜歡聆聽他過去的故事,那是她和她的同學們從未經歷過的生活,裡面藏著一段她尚未展開的時光。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像一個古堡或寺廟的朝拜者,一遍遍地打探裡面的隱秘——然而,她不喜歡胡小鵬看她時的表情 ,尤其是眼神,黏黏的,稠稠的,燙燙的,像一塊剛熬出鍋的糖稀,巴到臉上,怎麼也剝不掉。
這一天朱慧一進屋,便把梅曉丫從酣睡中叫醒。她的臉上浮著少有的色暈,顯得異常興奮。“丫啊,別睡了,我們要發財了!”
梅曉丫知道朱慧喜歡咋呼,翻了個身嘟噥道:“你病了,是餓病的,還是被別人氣病的?”
朱慧見梅曉丫不理會,便把一雙冰冷的大手伸進她的被窩裡……
梅曉丫驟然縮成一團,她抓住朱慧的手掌央求:“慧啊,我知道賣不掉酒你心裡難受,可也不能折磨我呀!我明天還要上班,幾十麻袋的酒料等著我呢,你掙不到錢,再把我累病了,我倆就得喝西北風——等著收屍的人來發財。”
朱慧見梅曉丫還是不信,“嗖”地一下拽過她的被子,扔到自己床上。“有你這樣的姐們嗎?怎麼我掙不到錢,連話都不能說了?”她的臉膛火一般在陰冷黴溼的房間裡燃燒著,肥厚的雙乳發出沉重的呼吸聲。
梅曉丫半裸的面板驟然撒上一層浮霜。她跳下床,邊搶被子邊央求:“好啦……好啦,是我錯了,你說……說,怎麼發財了?”
“不說了,不說了,傷心死了!”朱慧氣憤地倒在床上,壓住被子,任憑梅曉丫蹲在床角打哆嗦,就是不挪窩。“除非不再說這樣的話傷害我,還要幫我,否則,你別想取回被子……”
第二天,梅曉丫跟胡小鵬商量:“胡師傅,你幫我點忙好不好?”
一聽說要幫忙,胡小鵬又成了“悶槽子”。梅曉丫最不喜歡他這樣,太沒有男人味。一點點小事擱在他肩上,都得喘半天粗氣。
梅曉丫沒時間等他喘氣:“我想出門幾天,你幫我供料吧?”
一聽是幹活,胡小鵬鬆弛下來:“你一個人出去嗎?你是想家了吧?可你家那麼遠。幾天也不夠哇?”
“不是的,我是去幫朱慧賣酒,你知道我倆是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