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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就很有些玩笑的成份了。大家就都笑了起來,那年頭有一首歌叫《笑比哭好》,勸人們不管面對如何的挫折都要笑,然而像於江海那樣,腿都被打斷了你還要他笑,這是不大可能的。
黃以恆將吳成業按到沙發上坐下,就開玩笑說:“你們當過反革命的就是不一樣,走路都是橫著走,文革中當過反革命的人就跟當過老紅軍一樣,資格太老,誰都不敢得罪你們這些反革命。”
吳成業也被這無拘無束的玩笑弄得情緒很輕鬆起來,他說:“當過反革命的人就像出家的和尚,牢都坐過了,還有什麼看不開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
黃以恆說:“是呀,連林彪都敢反,還不敢反縣委書記嗎?”
吳成業說:“我可沒反過你呀,你不能再給我打一次反革命了。”
黃以恆說:“你反‘五八十’工程,算不算反我呢?那我告訴你,‘五八十’垮了承擔責任的是我,而不是鄭天良和你,我的老同學,你想過沒有?你是不是覺得在老同學困難的時候應該幫我一把。”
話題漸漸切入正題。吳成業說:“我能做的事當然會做,我不能做的事想做也做不了。比如說,跟老百姓打架。”
黃以恆說:“你不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好不好,什麼打架不打架的,這叫發生糾紛,出現糾紛妥善解決不就行了,怎麼能把黨群關係幹群關係對立起來呢?我今天找你來是讓你做能做的事,你是同濟大學建築系畢業的高材生,給我設計一些民房總是可以的吧?”
吳成業說:“五條商貿大道你不讓我設計,民房估計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黃以恆說:“商貿大道不是不讓你設計,而是你不願設計,縣政府決定設計成統一的五層樓,你非要兩層三層四層混著來,最後建出來就像參差不齊的狗牙一樣難看,縣政府能按照你的思路來嗎?”
吳成業說:“不要再糾纏什麼歷史了,你要把我的歷史翻出來,就是反革命。有什麼事,你快點下指示吧!”
黃以恆說:“我們縣已經被列入了全省改革試點縣,所以我們無論經濟建設還是城市建設、鄉村建設都要走在全省的最前面。明年底工業區一期工程投產後,全省的改革試點現場會就在我縣開,所以縣政府決定,要把這個會開成一個改革開放的示範會,經濟騰飛的經驗會,城鄉一體化的觀摩會,到時候五條商貿大道、工業區七大企業全面投產,合安縣兩年大變樣的藍圖基本就實現了。現在我們為了強化試點縣的內涵,決定在三省交界的王橋集新建一個經濟實驗區,建成橫跨三省的農產品、小商品批零集散中心,另外就是要在從鄰縣進入我縣境內的十八公里沿線道路兩旁建新型的農民新村,十八公里一字排開的兩層小樓,要讓省市領導們一進入到我縣境內就要看到改革開放的嶄新面貌。”
吳成業說:“你這不是形式主義是什麼?農村真的到了那一步了嗎?這種形象工程面子工程都是假大空那一套,如果每個老百姓都看透了共產黨的幹部搞形式主義搞花架子搞弄虛作假,他們還能相信你真的為老百姓辦實事嗎?”
黃以恆很平靜地說:“我不同意你的看法,形象工程不等於是花架子,而是對客人的尊重和對自己發展的信心,如果你將合安縣搞得又髒又亂蒼蠅橫飛屎尿遍地,是真實了,是顯得很可憐了,是值得人同情了,外商和投資者可能會憐憫你,會給你送一些破棉襖舊鞋子,甚至還會捐一點錢讓你買糧吃,但外商絕不會到這個破地方來投資的。你說是不是?你家裡來客人總不會連馬桶還放在屋裡吧,美國政府接待中國首腦的時候,也要在白宮南草坪搞三軍儀仗隊、奏國歌升國旗吧,你能說這是搞形式主義搞花架子?”
吳成業還真辯不過黃以恆,他一時想不出什麼話來對付他就接著說:“十八公里的兩層小樓,錢呢?農民收入只有五六百元一年,一幢小樓少說得一兩萬,到哪兒去偷錢去?”
黃以恆以他一慣的舉重若輕的語氣說:“縣裡補一點,農民拿一點,銀行貸一點,用三條腿走路,你看如何。現在我要跟你說的就是,沒有錢找我,拿不出圖紙來就找你。套型由你定,尤其要強調廁所的位置和設計,廁所幹淨整潔和保證用上井水是新農村文明的標誌。”
吳成業說:“我反對你這種形式主義,但我決定這次執行你的指示。”
黃以恆說:“我們的錢很緊,要體現實用和美觀相統一,你可不能按資本家的公寓設計喲!”
吳成業說當然不能再犯縣城中心廣場上的雕塑錯誤了。縣城中心廣場剛剛豎起了一座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