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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老說彩電計劃都給耿天龍兒子賣高價了,他說:“老子們打江山,打下江山後讓這幫混蛋搞官倒!”他還罵道現在從中央到地方都在搞官倒,段老說:“老子要到中央軍委去告這幫貪官汙吏!”
鄭天良總算弄清了原委,就安慰了段老幾句:“你先回去,等情況弄清楚後,不管是誰的兒子在倒賣國家計劃物資,我叫他吃進去再給我吐出來。你的彩電問題,由我來負責落實。”
段老用棍子頂著辦公桌上的菸灰缸:“幾天?”
鄭天良說:“如果確有其事,明天。”
段老說那我就看你的行動了。
鄭天良感到有點窩火,他跑到黃以恆那裡氣沖沖地說:“段老彩電的事,你給他一個交待不就行了,將球踢到我辦公室,讓我一大早上班就捱罵了個狗血噴頭。”
黃以恆笑了笑說:“我以為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人家是老革命,罵就罵幾句吧,犯得著發這麼大火?”黃以恆給鄭天良遞過去一支菸:“商業局這一塊是你分管的,彩電計劃的事段老找你並沒有錯。中午省計委周處長來考察黃淮海農業開發計劃,你也參加一下吧。”
鄭天良被黃以恆溫和而簡練的回答嗆住了。回到辦公室,他讓政府辦打電話找耿天龍立即到他辦公室。
商業局耿天龍局長不知道鄭天良找他有什麼事,走進鄭天良辦公室的時候,還開了一句玩笑:“幾年前我就在酒桌上說過,合安縣的未來一定是你們這些少壯派的。”
鄭天良繃著臉嘴裡喘著惡氣,他沒讓耿天龍坐下,手指耿天龍頭髮稀少的腦袋:“有你這樣混帳的商業局長,合安縣是沒有未來的。”
耿天龍見鄭天良出言不遜,就用合理的方式反抗了一句:“鄭縣長一大早吃槍子了,火氣這麼大?”
鄭天良拍了桌子:“是的,就差被段老槍斃了,你給我搞什麼名堂,老革命也敢糊,答應的事拖兩年,你這是什麼作風?”
耿天龍一聽這事,笑了起來:“我當是天蹋下來呢,這還不容易,我明天給他送一臺十四寸‘金星’彩電去。這個老革命是文盲,不識字,你不要跟他計較。”
鄭天良還是不讓耿天龍坐下說話,耿天龍就自作主張地坐到了鄭天良對面的椅子上,他在鄭天良的面前也是老革命,他用這種無聲的方式對鄭天良的蠻橫進行抗議。他已經五十八歲了,買的一張政治車票已經快到站了,因此也就表現出了一些無欲則剛的姿態。他輕鬆地說:“鄭縣長才三十八歲,前途無量呀。”這句話在這個場合簡直就是無中生有。像是對他充滿信心,又像是暗示他年輕來日方長,好自為之。
鄭天良用尖銳的目光盯住耿天龍,“你兒子開的商貿公司,究竟從你這倒了多少彩電、冰箱和腳踏車?”
耿天龍一時有些緊張了起來,不過很快又平靜了下來,他說:“彩電和冰箱腳踏車都按計劃將票發到了各單位各部門,我家小強沒考上大學,他跟蘇州的一個老闆合夥倒了一點鋼材、水泥和尼龍衣襪,這些東西商業局是一點計劃也沒有的。”
鄭天良說:“我要你以黨性擔保,你一點問題也沒有?”
耿天龍站起來拍著胸脯說:“我以黨性擔保,我兒子沒有在我這裡搞官倒。”耿天龍又挑釁性說了一句:“但我不能保證他在外地沒有參與官倒,我也不能保證其他地方的領導們沒有幫助我兒子搞官倒。”他的意思是全國自上而下倒計劃,賣高價,你鄭天良一個人能管得了嗎?你管得了我,能管得了別人嗎?
鄭天良帶著紀委和檢察院的人進駐縣商業局,將這幾年來的計劃指標及分配情況翻了個底朝天。從報表上看,一點問題也看不出來,計劃彩電冰箱腳踏車的票都分到了縣直各單位各部門及各鄉鎮。鄭天良聽到調查組的人彙報後,就像一個汽球被針扎破了一樣,癟了。
晚上,鄭天良在家裡看黑白電視,情緒有些灰暗,電視上的自由化言論在胡耀邦辭去總書記後並沒有實質性的減少,只是更加隱蔽了起來,電視上以《河殤》的名義宣揚西方的自由化,否定自己的悠久文明歷史,還有一些節目以政治體制改革的面目出現,指出黨政分開黨要管黨這些很不負責任的言論。黨要管黨,政府難道就不要黨管了。這一段時期以來,從工廠到機關,黨政一把手對著幹的事層出不窮。局面已經有些混亂了。鄭天良對此很是反感,黃以恆經常就不把陳書記的指示放在眼裡,採取反面理解消極執行的辦法。會上大談縣委陳書記指示的重要性,會下按住不動,只是陳書記馬上要到二線去了,所以矛盾才以一種綿裡藏針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