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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天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老先生,事關政治性質他不好表態,但與他個人相關的部分,他還是鼓足勇氣連根拔起,他站起來走過去緊緊握住老人的手:“江先生,我就是您妹妹救活的,江可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出生的時候難產,家裡都為我母親準備好了棺材,是江可馨在玄慧寺為我母親接生後救下了我。她在我老家的玄慧寺裡住了將近兩年。五0 年後她就離開了我們村子,後來的情況我就不清楚了,但我可以為您打聽打聽。”
江本仁努力睜大眼睛,他死死攥住鄭天良的手不放就像攥住自己妹妹的手一樣,老人摩梭著妹妹救下的這雙手,老淚縱橫。他聲音哽咽地說:“縣長先生,我能到妹妹從前住的地方去看一看嗎?”
鄭天良說:“江先生,我代表我們縣委縣政府熱烈歡迎你去合安訪問,並保證做好一切接待安排工作,你妹妹的事將由縣檔案局和縣誌辦負責調查,一定要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江本仁說:“真的謝謝你了,縣長先生。”
孔令根不停地做著記錄,還用微型攝像機拍下了這激動人心的一幕。
孔令根說老先生太激動了,要先回去休息。鄭天良說晚上我讓市委葉書記和市政府黃市長陪同請江先生和孔先生吃飯,同時商定一下江先生訪問合安的日程安排。
孔令根說:“你們太客氣了,我們沒有對合安做出任何貢獻,受之有愧。”
鄭天良說:“哪裡,哪裡,我們這次來既招商引資又為推動兩岸關係做了件實事,一舉兩得,意義非常重大。”
孔令根扶著老先生走後,鄭天良在房間裡地毯上走來走去,他激動得渾身發抖,這是他的一個最新體驗,一般人們通常說嚇得渾身發抖,沒想到激動也是可以渾身發抖的。他為時隔五十年還偶遇救命恩人的哥哥而激動,更為遇到這個亞洲知名的啤酒集團的總裁而激動,他要用最完美的禮儀來善待這位老人,只要能讓老人將合安作為他生命黃昏裡的一個精神家園,一個割不斷的歷史情結。剩下來合資或買斷合安啤酒廠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只是鄭天良不知道該如何告訴老人江可馨被作為國民黨特務槍斃的事。江可馨一開始是國民黨軍隊的護士,後來共產黨軍隊渡江的時候,她在玄慧寺裡也幫助救治過共產黨解放軍的傷員,如果不是為了想回老家照顧害肺病的哥哥而跟那位解放軍的首長一起走的話,她就會是另一種人生,更不會被槍斃。鄭天良感到不好說,於是他去找葉正亭。
招商會已經準備收場了,所以整個下午都比較清閒,鄭天良走進二十四樓葉正亭房間的時候,黃以恆也在裡面,他們正在評估這次招商會的成果,總體看來,他們都認為這是一次成功的招商會,二十六個企業簽署了合資合作意向與協議,協議投資金額達三點六億,只是合安啤酒廠沒有談成,有點遺憾。
聽了鄭天良的彙報後,葉正亭高興得站了起來,他對黃以恆說:“老黃呀,你們這批三梯隊的幹部就是厲害,鄭天良居然用搞統戰的方式釣到了一條大魚。晚上我們一起參加合安的宴會,爭取把國民黨的錢划過來!”
黃以恆說:“老鄭的能力是縣級領導幹部中大家公認的,我早就想應該把他放到更重要的崗位上去。”
葉正亭根本不打算跟黃以恆討論幹部問題,也沒搭腔,他問鄭天良:“黃市長對你很關心,但我們任用幹部是靠政績作為依據的,你打算如何讓江本仁到合安投資?有什麼好辦法?給我們說一說。”
鄭天良說了江可馨的事,認為自己不好開口說出真相,如果江老先生知道妹妹是在合安被軍管會槍斃的,他是決不會踏上合安土地的。他之所以想去,是因為他還存在著一絲幻想,即使找不到妹妹,也會把合安作為妹妹的第二故鄉在感情上給予尊重。鄭天良反問兩位領導怎麼辦,他說只要不說出真相,他完全可以將資金拉過來,但如果隱瞞真相不講實話,這就牽涉到一個政治態度和立場問題,他不想負這樣的責任。
葉正亭看了看黃以恆,黃以恆看著窗外深圳的天空,臉上沒有明確的表情。葉正亭問黃以恆:“老黃,你有什麼好辦法能挽留住江老先生?”
黃以恆將目光從天空收回到屋內的茶几上,他笑了笑說:“我相信老鄭是會有辦法的。”
黃以恆的表態等於沒有表態。鄭天良將希望的目光咬住了葉正亭,葉正亭發覺如果自己不拿意見,今天這個場合是不會有任何結論的,但他也不能過於說得太明白。所以他對鄭天良說:“我和黃市長參加你晚上舉行的宴會,這就是最大的支援,至於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