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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吵!”我趕忙叫,對她那嚷嚷勁兒大為憤怒。
“低聲點,瑪麗——怎麼回事?”林惇先生說,“你們小姐怎麼啦?”
“她走啦,她走啦!那個希刺克厲夫帶她跑啦!”這姑娘喘著說。
“那不會是真的!”林惇叫著,激動地站起來了。“不可能是真的。你腦子裡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丁艾倫,去找她。這是沒法相信的:不可能。”
他一面說著,一面把那僕人帶到門口,又反覆問她有什麼理由說出這種話來。
“唉,我在路上遇見一個到這兒取牛奶的孩子,”她結結巴巴地說,“他問我們田莊裡是不是出了亂子。我以為他是指太太的病,所以我就回答說,是啊。他就說,‘我猜想有人追他們去了吧?’我愣住了。他看出我根本不知道那事,他就告訴我過了半夜沒多久,有位先生和一位小姐怎麼在離吉默吞兩英里遠的一個鐵匠鋪那兒釘馬掌!又是怎麼那鐵匠的姑娘起來偷偷看他們是誰:她馬上認出他們來了。她注意到這人——那是希刺克厲夫,她拿得準一定是:沒有人會認錯他,而且——他還付了一個金鎊,把它交在父親手裡。那位小姐用斗篷遮著臉;可是她想要喝水的時候,斗篷掉在後面,她把她看得清清楚楚。他們騎馬向前走,希刺克厲夫抓住兩隻馬的韁繩,他們掉臉離開村子走了,而且在粗糙不平的路上儘量能跑多快就跑多快。那姑娘倒沒跟她父親說,可是今天早上,她把這事傳遍了吉默吞。”
為了表面上敷衍一下,我跑去望望伊莎貝拉的屋子;當我回來時,便證實了這僕人的話。林惇先生坐在床邊他的椅子上。我一進來,他抬起眼睛,從我呆呆的神色中看出了意思,便垂下眼睛,沒有吩咐什麼,也沒有說一個字。
“我們是不是要想法追她回來呢?”我詢問著。“我們怎麼辦呢?”
“她是自己要走的,”主人回答,“她有權愛上哪兒,就可以上哪兒。不要再拿她的事煩我吧。從今以後她只有在名份上是我的妹妹;倒不是我不認她,是因為她不認我。”
那就是關於這事他說的所有的話:他沒有再多問一句,怎麼也沒提過她,除了命令我,等我知道她的新家時,不管是在哪兒,要把她在家裡的所有東西都給她送去。
第十三章
兩個月以來逃亡的人不見蹤影。在這兩個月裡,林惇夫人受到了而且也克服了所謂腦膜炎的最厲害的衝擊。任何一個母親看護自己的獨生子也不能比埃德加照料她更為盡心。日日夜夜,他守著,耐心地忍受著精神混亂與喪失理性的人所能給予的一切麻煩;雖然肯尼茲說他從墳墓中救出來的人日後反而成為使他經常焦慮的根源,——事實上,他犧牲了健康和精力不過是保住了一個廢人——當凱瑟琳被宣告脫離生命危險時,他的感激和歡樂是無限的;他一小時一小時地坐在她旁邊,看著她的健康漸漸恢復,而且幻想她的心理也會恢復平衡,不久就會完全和她以前本人一樣。他就靠這個幻想使他那過於樂觀的希望得到安慰。
她第一次離開臥房是在那年三月初。早上,林惇先生在她枕上放一束金色的藏紅花。她已經有好久不習慣一點歡樂的光輝,當她醒來一看見這些花,就興高采烈地把它們攏在一起,眼睛放出愉快的光彩。
“這些是山莊上開得最早的花,”她叫。“它們使我想起輕柔的暖風,和煦的陽光,還有快融化的雪。埃德加,外面有南風沒有,雪是不是快化完啦?”
“這兒的雪差不多全化完了,親愛的,”她的丈夫回答。
“在整個曠野上我只能看見兩個白點:天是藍的,百靈在歌唱,小河小溪都漲滿了水。凱瑟琳,去年春天這時候,我正在渴望著你到這個房子裡來;現在,我卻希望你到一兩哩路外的那些山莊上去:風吹得這麼愜意,我覺得這可以醫好你的病。”
“我再去一次就不會回來了,”病人說,“然後你就要離開我,我就要永遠留在那兒。明年春天你又要渴望我到這個房子來,你就要回憶過去,而且想到今天你是快樂的。”
林惇在她身上不惜施以最溫柔的愛撫,而且用最親暱的話想使她高興。可是,她茫然地望著花,眼淚聚在睫毛上,順著她的雙頰直淌,她也未在意。我們知道她是真的好些了,因此,確信她是由於長期關閉在一個地方才產生出這種沮喪的情緒,要是換一個地方,也許會消除一些的。主人叫我在那好幾個星期沒人進出的客廳裡燃起爐火來,搬一把舒服的椅子放在視窗陽光下,然後把她抱下樓來。她坐了很久,享受著舒適的溫暖。如我們所料,她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