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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扶助江山,共享富貴。請哥哥收了。”嶽大爺道:“好漢子,幸喜先與我結為兄弟。不然,就拿賢弟送官,連性命也難保了!我岳飛雖不才,生長在宋朝,況曾受承信郎之職,焉肯背國投賊?兄弟,你可將這些東西快快收了,再不要多言。”王佐道:“哥哥,古人云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惟有德者居之。不要說是二帝無道,現今被兀朮擄去,天下無主,人民離亂,未知鹿死誰手?大哥不趁此時幹功立業,還待何時?不必執迷,還請三思!”嶽大爺道:“為人立志,如女子之守身。岳飛生是宋朝人,死是宋朝鬼。縱有陸賈、隨何之口舌,難挽我貫日凌雲之浩氣。本欲屈留賢弟暫住幾日,今既有此舉,嫌疑不便。賢弟速速請回,拜覆你那主人,今生休再想我。難得今日與賢弟結拜一場,他日岳飛若有寸進,上陣交鋒之際,再得與賢弟相會也!”王佐見岳飛侃侃烈烈,無可奈何,只得把禮物收了,仍舊包好。
嶽大爺遂走進裡邊,叫母親把方才那個銀包取出來。安人取了出來,交與嶽爺接了,出來對王佐道:“這銀包請收了。”王佐道:“又來了!這聘禮是主公的,所以大哥不受。這些須禮物雖然不成光景,乃是小弟的敬意,仁兄何必如此!”嶽大爺道:“兄弟,你差了。賢弟送與為兄的,我已收了。這是為兄的轉送與賢弟的,可收去做盤纏。若要推辭,不象弟兄了。”王佐諒來岳飛是決不肯收的了,也只得收下。收拾好了,拜辭了嶽爺,仍舊背上包裹,悄然出門,上路回去,不提。
卻說岳爺送了王佐出門,轉身進來,見了安人。安人問道:“方才我兒說那朋友要住幾日,為何飯也不留一餐,放他去了,卻是何故?”嶽大爺道:“母親不要說起!方才那個人先說是要與孩兒結拜弟兄,學習武藝,故此要住幾日。不料乃是湖廣洞庭楊麼差來的,叫做王佐,要聘請孩兒前去為官。被孩兒說了他幾句,就打發他去了。”嶽安人道:“原來如此。”又想了一想,便叫:“我兒你出去端正香燭,在中堂擺下香案,待我出來,自有道理。”嶽爺道:“曉得!”就走出門外,辦了香燭,走至中堂,搬過一張桌子安放居中。又取了一副燭臺、一個香爐,擺列端正,進來稟知母親:“香案俱已停當,請母親出去。”
安人即便帶了媳婦一同出來,在神聖家廟之前焚香點燭。拜過天地祖宗,然後叫孩兒跪著,媳婦磨墨。岳飛便跪下道:“母親有何吩咐?”安人道:“做孃的見你不受叛賊之聘,甘守清貧,不貪濁富,是極好的了!但恐我死之後,又有那些不肖之徒前來勾引,倘我兒一時失志,做出些不忠之事,豈不把半世芳名喪於一旦?故我今日祝告天地祖宗,要在你背上刺下‘精忠報國’四字。但願你做個忠臣,我做孃的死後,那些來來往往的人道:‘好個安人,教子成名,盡忠報國,流芳百世!’我就含笑於九泉矣!”岳飛道:“聖人云:‘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母親嚴訓,孩兒自能領遵,免刺字罷!”安人道:“胡說!倘然你日後做些不肖事情出來,那時拿到官司,吃敲吃打,你也好對那官府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麼?”岳飛道:“母親說得有理,就與孩兒刺字罷!”就將衣服脫下半邊。安人取筆,先在岳飛背上正脊之中寫了“精忠報國”四字,然後將繡花計拿在手中,在他背上一刺,只見岳飛的肉一聳。安人道:“我兒痛麼?”岳飛道:“母親刺也不曾刺,怎麼問孩兒痛不痛?”安人流淚道:“我兒!你恐怕做孃的手軟,故說不痛。”就咬著牙根而刺。刺完,將醋墨塗上了,便永遠不褪色的了。岳飛起來,叩謝了母親訓子之恩,各自回房安歇,不表。
書中再講到湯陰縣縣主徐仁,奉著聖旨,齎了禮物,回到湯陰,來聘岳飛。那一日帶領了眾多衙役,抬了禮物並羊酒花紅等件,來到岳家莊叩門。岳飛開門出看,認得是徐縣主,就請進中堂。徐仁便叫:“賢契,快排香案接旨!”岳飛暗想:“我命中該有這些磨折!昨日王佐來叫我接旨,今日徐縣尊也來叫我接旨。我想現今二帝北轅,朝內無君,必定是張邦昌那奸賊僭位,放我不下,故來算計我也!”便打一躬道:“老大人,上皇、少帝俱已北狩,未知此是何人之旨?說明了,岳飛才敢接。”徐仁道:“賢契,你還不知麼?目今九殿下康王從金營逃回來,泥馬渡了夾江,現今即位金陵。這就是大宋新君高宗天子的旨意。”岳飛聽了大喜,連忙跪下,徐仁即將聖旨宣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多難所以興邦,殷憂所以啟聖。予小子遭家不造,金冠猖狂,二帝北轅,九廟丘墟。朕荷天眷,不絕宋柞,泥馬渡江,諸臣擁戴,嗣位金陵。但日有羽書之報,夜有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