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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數日,嶽爺正在營與眾將聚談兵法,忽報探子回營。元帥令進來,細問端的。探子稟說:“小人奉令往山東,探得劉豫長子劉麟,為兄弟抄沒了孟家莊,力諫不從,墜城而死。大金國差元帥金眼蹈魔、善字魔裡之領兵三千,將劉豫一門盡皆抄沒。只有劉猊在外打圍,知民逃脫,不知去向?特來繳令。”元帥賞了探子銀牌羊酒,探於叩謝出營去了。元帥對孟邦傑道:“劉豫既死,賢弟亦可釋然。待後日拿住劉猊,將他的心肝設祭令尊便了。”邦傑謝了元帥,各自散去。
再表金眼蹈魔、善字魔裡之取了劉豫家財,回至河間府繳令。兀朮將財帛金銀計數充用,便下令道:“岳飛久居藕塘關,阻我進路,有誰人敢領兵去搶關?”當有大太子粘罕答應一聲:“某家願去。”兀朮道:“王兄可帶十萬人馬,務必小心攻打!”粘罕領令,就點齊十萬人馬,另有一班元帥、平章保駕,離了河間府,浩浩蕩蕩,殺奔藕塘關而來。這裡探子飛風報進嶽元帥營中道:‘啟上元帥大老爺,今有金國大太子粘罕領兵十萬,來取藕塘關,離此關前已不遠,特來報知。“元帥命再去打探。隨即令軍政司點兵四隊,每隊五千人。命周青領一隊,在正南上下營,保護藕塘關;趙雲領一隊,在西首保關;梁興領一隊,在東首安營;吉青領一隊,在正北救應。四將領令,各去安營保守。元帥自同請將,守住中央大營,以備金兵搶關。
且說粘罕大軍已至,離關十里,傳下令來:“今日天色已晚,且安下營盤,明日開兵。”這一聲令下,四營八哨,紛紛亂亂,各自安營。粘罕緊對藕塘關扎住大營,暗暗思想:“向日在青龍山有十萬人馬,未曾提防,不道到得二更時分,被嶽南蠻單人獨馬,踹進營來,殺成個屍山血海。今日倘這蠻子再衝進來,豈不又受其害?”想了一回,就暗暗傳下號令,命眾小番在帳前掘下陷坑,兩邊俱埋伏下撓鉤手,以防嶽南蠻再來偷劫營寨。小番得令,不一時間,俱已掘成深坑,上面將浮上蓋好。粘罕又挑選面貌相象的裝成自己一樣,坐在帳中,明晃晃點著兩枝蠟燭,坐下看書。自己退入後營端正。不因是粘罕這一番小心防備,有分教:挖下陷坑擒虎豹,沿江撒網捉蛟龍。畢竟不知嶽爺果然來劫寨否,且聽下回分解。
第34回 掘陷坑吉青被獲 認兄弟張用獻關
詩曰:
幾載飄零逐轉蓬,年來多難與兄同。雁南燕北分飛久,驀地相逢似夢中。
上回已講到那金國大太子粘罕統領大兵十萬,離藕塘關十里,安下營盤,準備與嶽元帥交兵,自有一番大戰,暫且按下慢表。
話中說起一位好漢,乃是河間府節度張叔夜的大公子張立。因與兄弟張用避難在外,兄弟分散,盤纏用盡,流落在江湖上,只得求乞度日。聞得嶽元帥兵駐藕塘關,特地趕來投奔。不道來遲了一日,遍地俱是番營阻住路頭。張立便走到一座土山上,坐定想道:“我且在這樹林中歇息歇息,等待更深時分,打進番營去,打一個爽快,明日去見嶽元帥,以為進見之功,豈不是好?”算計已定,就在林中草地上斜靠著身子,竟悠悠的睡去。
不道那日河口總兵謝昆,奉命催糧到此,見有金兵下營,不敢前進,只得躲在山後,悄悄安營,差人大寬轉去報嶽元帥,差兵遣將來接糧米。那張公子在土山之上睡了一覺,猛然醒來,把眼睛擦擦,提棍下山,正走到謝昆營前,舉棍就打。三軍吶喊一聲,謝昆驚慌,提刀上馬,大喝:“何等之人,敢搶嶽元帥的糧草?”張立抬頭一看,說聲:“啊呀!原來不是番營,反打了嶽元帥的營盤,卻是死也!”急忙退出,原上土山去了。謝昆也不敢追趕,說道:“雖被這廝打壞了幾十人,幸喜糧米無事。”且說這張公子上山來觀看了一回,自想:“不得功勞,反犯了大罪,如何去見得嶽元帥?不如原討我的飯罷!”又恐有人上山來追趕,只得一步懶一步,下山望東信步而去。
再說是夜吉青走馬出營,吩咐三軍:“少動!我去去就來。”家將忙問:“老爺黑夜往那裡去?”吉青道:“我前回在青龍山中,中了這番奴‘調虎離山’之計,放走了粘罕,受了大哥許多埋怨。今日他又下營在此,吾不去拿他來見元帥,等待何時?”說罷了,就拍著坐下能征慣戰的寶駒,一直跑至粘罕營門首,提起狼牙棒一聲喊,打進番營。三軍大喊道:“南蠻來踹營了!”攔擋不住,兩下逃奔。吉青直打至中間,望見牛皮帳中坐著一人,面如黃土,雙龍鬧珠皮冠,雉尾高飄,身穿一件大紅猩猩戰袍,滿口鮮紅,身材長大。吉青大喜道:“這不是粘罕麼?”把馬一拍,竟衝上帳去。只聽得哄嚨一聲響,連人帶馬,跌入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