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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這傷口卻是小事,張誠猶豫了下,還是上前開口問道:
“萬歲爺,到底是什麼事情惹您發火,能不能說給奴婢知道,雖說萬歲爺聖心獨裁,可奴婢也多少能給個主意。”
萬曆皇帝整個人幾乎是癱在椅子上,聽到這句話也沒有什麼動作,伸手指著滿地的文卷木然說道:
“自己找吧,有一張是說張先生的……”
張誠心裡一愣,他那裡每日也有看到東廠和錦衣衛的呈報,對朝中官員的動向頗為了解,內閣首輔張居正除了上疏請求回鄉祭奠亡父之外,再也沒有什麼過分出格的事情,為何小皇帝這般的狂怒。
牽扯到內閣首輔,皇帝狂怒,還不知道是何等大事,張誠一邊心中凜然,一邊卻又那麼點好奇,也顧不得傷口疼痛,一手捂著額角,就趴在地上搜尋起來。
小半個時辰折騰,萬曆皇帝的呼吸漸漸平靜,也為自己剛才的失態感覺到幾分尷尬,索性揹著手走到書架那邊,張誠也找到了那張文卷,他遲疑了下,低聲說道:
“萬歲爺,不知道是不是這張。奴婢斗膽念幾句。”
看著萬曆皇帝默許,張誠才開口唸誦起來:
“……天下佳麗雲集於此,又有海外泰西美姬、倭國女子……戶外寒風刺骨,內則溫暖如春……姬妾女子皆著唐時宮裝,薄紗罩身……美味珍饈陳列……雖寒冬之日,亦有時鮮瓜果……所謂人間天宮……”
這文捲上所說的種種,都是對張居正府邸的描述,或許經手的老夫子那時興致高,就描寫的格外詳細了些,而且還用了些對仗文辭。
治安司的每日文卷彙集,上面倒還罷了,下面辦差的實在是難為,大家都是平常過日子,京師政局此時又是穩定異常,平日裡哪有那麼多事,大家搜腸刮肚,誰家丟了狗,誰家寡婦風流都給報了上來。
京師的百姓最喜歡的就是議論高官顯貴們的家事隱私,誰家富貴豪奢,誰家姬妾美貌,個個都是說的唾沫橫飛,有如親見。
估計不知道誰無事可說,就把這首輔張家的富貴豪奢說了出來。可這些文報要在順天府衙門和錦衣衛、東廠、內廷經廠出身的那些官吏手中過一次,又那虛假虛妄的就給攔了下來,萬曆皇帝所看到的,基本都是準的。
“那些大學士、尚書、都御史什麼的,還有宮內司禮監、內官監幾個太監,每日間都是勸諫朕要勤儉,要惜福,不要沉溺驕奢,要為天下人做個榜樣,朕前年去年連個肉都吃不痛快,今年連個花燈都不敢多點。張先生府上倒是好大氣派,這麼多的美貌女子,他又要憂心國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操勞的過來,張伴伴,寡人問你,文中所說可是實情嗎?”
原來是為這個事情發火,張誠心中頗有些哭笑不得,仔細一想,萬曆皇帝對宮外大臣們的私生活了解,似乎是有治安司才開始的,最近半個月治安司的文報因為沒有什麼軍國大事,這等私事越來越多。
看到萬曆皇帝的怒火,張誠心中電轉,權衡了方方面面,這才恭謹的說道:
“張閣老未入仕時,家中便是豪富,喜好聲色犬馬也是京師聞名,但大才者大欲縱橫,張閣老精神遠超常人,但也未曾耽誤了國事。”
“依張伴伴這麼說,文卷所說都是真的嘍!?”
萬曆皇帝神色變得木然,拉長了聲音問道,張誠連忙低頭,低聲回道:
“回萬歲爺的話,奴婢不敢在此事上妄言。”
“哼哼,自家過得這般快活,道德文章倒是洋洋灑灑,張伴伴,寡人再問一句,且不說他人,每日在文淵閣議事的那些大臣,他們過得如何?”
“回萬歲爺的話,朝中各位大臣雖說比不上張大人那般,可也差不太多……”
心想這些話要是傳出宮外,自己肯定要倒了大黴,張誠心中也是凜然。說的漸漸吞吞吐吐起來。
“每年不過三百兩的俸祿,二千兩的恩賞,怎麼能過這般日子,自家那般,倒是讓朕活的清苦。”
萬曆皇帝聲音漸漸高起來,突然又冷笑幾聲說道:
“寡人登基六年,東廠和鎮撫司從不說這等事,言官御史也是不說,要不是有這個治安司衙門在,寡人還不知道要被隱瞞到什麼時候,張先生這次不是要回鄉祭奠亡父嗎,寡人看就不必回來了,守制三年也是做人子的規矩……”
這話說出口,張誠大驚,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急忙開口說道:
“萬歲爺,此事使不得,張閣老那邊動不得,動不得啊!”
萬曆皇帝騰地一下又是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