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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通說道:
“你知道不知道,剛才那句話,朕就可以誅滅你十族,朕看你也知道,但你能和朕說出這番話來,無論真假,卻都是一片忠心,這話到此為止,今後不許再提,朕自己有計較。”
說到這裡,已經無話可說,這天下午接下來的課間休息,萬曆皇帝再也沒有和王通單獨呆過,都是湊到大家那堆裡說笑閒談。
下午的課程散了,鄒義總算忙完了宮裡的事情,來到了武館這邊接人,把皇帝送到宮中之後,因為王通打了招呼,他又轉了回來。
這次的交流就簡單了許多,王通自己的見聞和推測還沒講完,鄒義已經明白了大概,臉色變得極為嚴肅,開口說道:
“王兄弟的訊息來的及時,咱家這就去宮裡和義父大人講,好傢伙,這並不是張居正一個人在試大家,恐怕馮公公打的是一個主意,先告辭了,明日再來商談。”
張居正和馮保互為同盟,內外相連,宮中希望張居正丁憂的人,想必也希望馮保的根基動搖。
這麼一想,張居正藉著父喪,還真的弄出了好大的手筆,這內外和他們不同心的人恐怕都要被一網打盡,從此內廷外朝再也沒有和他們唱反調的人。
……
萬曆皇帝的晚飯照例是在慈聖太后李氏那邊吃的,也是慣例,潞王同席。
李太后特別喜歡自己的兩個兒子和自己一桌吃飯,可能做母親的滿足就在這邊,李太后自己吃的不多,只是給這個夾點菜,問那個幾句話,其樂融融。
“皇上,今天朝會上可有人提張先生的事情?”
“回母后的話,刑部尚書申時行堅持請皇兒下詔奪情,禮部尚書萬士和則說丁憂乃萬古綱常,不得悖逆,其他的閣員堂官們都是閉口不言。”
“鏐兒,今天的書讀的怎麼樣?”
“回母后的話,兒臣今日讀的是‘禮記’,但不太懂,兒臣覺得自己好笨。”
李太后捂著嘴輕笑出聲,安慰說道:
“鏐兒不要急,你才多大,慢慢就懂了。”
“母后,兒臣聽說,咱們大明最有學問的人是張閣老,兒臣能不能陪著皇帝哥哥一起,讓張閣老教授學問啊!”
慈聖太后李氏微笑著點點頭,萬曆皇帝捧著碗飯吃的香甜,聽到這個之後,動作沒有什麼停頓,但眼角卻不自覺的一跳。
一百七十四
“馮公公,南京鎮守老賈前幾天來信說。在南京他受不了那熱,加上年紀大了,腰腿痠疼的老毛病整日犯,所以寫信過來,請調神宮監。”
張誠在馮保值房中笑著遞過去一本摺子,神宮監和浣衣局是內廷衙門中兩個特殊的存在,神宮監負責各處香燭祭品的擺放以及保管,是最為清閒的衙門,一般都是善了的內官養老之處,浣衣局則是最為辛苦,且不在宮內,內宮犯錯的宦官宮女則被打發到這邊來。
馮保嘆了口氣,接過摺子隨意看了幾眼,開口說道:
“老賈也是沒福,在雲貴那邊當監軍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剿滅土司叛亂立了些功勞,去南京做幾年,又自己受不了,準了吧,明日奏請萬歲爺下旨。”
摺子遞回來,張誠接過。那紅筆在這邊寫了幾句,又是笑著說道:
“替換老賈的人選,馮公公可有指教。”
“御馬監做提督的老梅,他家就是南直隸應天府的,經常來唸叨什麼要回去看看,等萬歲爺許了,就讓他交卸了差事,轉司禮監外差,去南京做鎮守。”
張誠又是在一本摺子上寫了幾句,笑著說道:
“若是這般,御馬監提督又是出缺,龍驤左衛的監軍鄒義為人還算勤謹,馮公公您看?”
馮保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悠然道:
“這是張公公的義子吧,他這麼年輕,就不要急著和咱們搶位置了,老賈是難得知兵的,才五十三歲,著急養老幹什麼,回來就做老梅這個位置。”
張誠神色不變,笑著又把馮保這句話寫了下去,十二監八局四司二十四衙門,凡是能被叫做太監的,張誠一個也安排不下去。
但張誠神色笑意似乎還更濃重了些,見不到任何的不快神色,但值房中的氣氛終究是尷尬了,陷入了安靜之中。
安靜沒多久。張誠嘆了口氣,感慨的說道:
“咱們做內官的,身子殘了那天開始,這輩子就交給天家嘍,到死也沒個休息的時候,你看看這外朝的官,還能致仕,說句該雷劈的話,這丁憂還能回去歇三年呢,咱們又何處歇去。”